到家后,翻开行李,拿出那包铜。感觉一下份量,便打开分拣了开来。因为那个年代,收购站收废品是有讲究的,一些明显工业用品产品和废品,是必须要开具证明才能收的。 也幸好这一分捡,倒让常旭大喜过望!因为里面居然夹带了一粒小金莲子。 开始还以为就是一般的普通铜珠,但其重量和造型让常旭产生了好奇。将其清洗一番后,发现是金子!造型酷像一枚莲子。根部还有一个针眼,可能是穿线用的。 不过这黄澄澄的,再加上之前铜锈遮盖。若是其它孩子,都可能会把它当废铜烂铁卖了。当然,收购站肯定认得出来,但人家决不会说,他们只会背后偷着乐。 常旭掂量了一下金莲子,心道:这可不能随便处置,得好好藏匿起来! “挂在胸前吧,它可是你这辈子的护身符!”脑海里,牛头马面幽幽地出声建议道。 常旭愣了一下,再一次翻来覆去审视了一遍小金莲子,最终摇了摇头,还是不以为然。 他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家。这是一套平房,两室一厅的居室,一家五口略显拥挤。自己和妹妹常莉一间,哥哥常亮睡客厅。后来拆迁分了个三室一厅,那已经三年以后的事了。 这个东东还真不好收藏的。凭着多年经验还是…… 常旭翻出平口起子,把单人床拖开,钻进墙角,开始了正儿八经的撬墙角,搞鼓了半天,唉!其实墙角并不好挖。 最后,还是牛头马面的一再训斥,才让常旭终止了这种小孩子的把戏。 收藏行动暂时放一放,先把这包铜处理一下。出于保险,舍近求远专程跑到城郊废品站,卖了那包废铜碎,得到了二十几元。这在当时,普工的月工资,只有三十二元,一斤猪肉只要几毛钱的时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他当时就将这笔钱存进了银行,再加上每年的压岁钱,常旭名下已拥有了80元的大钞。 不过这离一桶金还是差太远! 常旭皱着眉回到家,将银行存折收好。另外在母亲的针线盒里,寻了一根缝被子的粗线,穿过金莲子头顶上的针眼,郑重其事地将它挂在脖子上。听牛头马面的,从今以后,贴身不离。 对着镜子,将那颗金莲子塞进汗衫,遮住看不见后。常旭便又开始了思考,这第一桶金,将从哪找来的重大问题。 这个年代柴油和汽油是紧俏物资。有时有钱都买不到。若是和父亲的石油煤炭公司业务员们搞好关系,倒是可以为将来的发展打好基础。 不过公司里对业务员要求,似乎是很严。就算有关系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 “哥,回来啦!看看瘦没有?” 门外兴冲冲跑进一小丫头,拉着常旭左看右看,然后对外喊道: “黄毛!你输了,明天记得买冰棒啊!”接着,门外出现了一个一脸微笑的黄毛丫头。白皙娇嫩的瓜子脸,精致的鼻子,一双单凤眼里闪着纯净的眼光。那蓬松卷曲的金发,让人第一眼,还以为是童话中的金发白雪公主。 这是邻居老何家三姐妹中的老二——何玲,与常旭同年级不同班。不过,好像就在这几天,混合编班后,就成为了同班同学了。 常旭记得,这傻丫头似乎暗恋了自己多年,参加了两次高考,中南科大毕业,因其父的关系,进了银行。最后嫁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过得很不好,终了,因心脏问题差点死去! 以后,若是能帮就帮她一下吧。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妹妹常莉,初中二年级,是一个活泼可爱姑娘,未来的人民教师。现在可是常旭的死党,为了自己的哥哥,她真的敢拼命。 “你们打什么赌?谁输了?” 结果,没人回答。妹妹笑而不答,反问道: “哥,做饭了吗?” “我才从乡下双抢回来,你好意思叫我做饭?”常旭叫道。 “这倒是的,你哥累得又黑又瘦的,你还叫他做饭,是要不得!”黄毛丫头抿嘴笑道。 “天!他这还叫又黑又瘦吗?你这就不晓得啦,我和他可是订有合同的,谁先到家,谁做饭!” 妹妹常莉虽然嘴巴上厉害,但行动上却另一回事。最后还是她揣锅洗米做饭去了。 常旭收拾好杂乱的床架床铺,准备出门帮妹妹摘洗蔬菜时,意外发现一套散发着油墨香的书——数理化自学丛书, 为什么意外?因为记忆中,前世父亲好像并不是学农回城当天就给自己买的,而是一周以后被自己缠不过才买的。 是不是历史进程被自己干扰了才出现了次序混乱?常旭心神不宁地翻了翻新书…… 就在这时,左边隔壁,传来摔跤倒地声音。因为这一条平房都是木地板,所以听得特清楚。 “惠儿!惠儿!拐哒,拐哒呢!常旭!常旭!” 一位老太太颠巍巍地跑过来大叫: “快点快点,你唐慧姐摔倒了,麻烦你送她到医院去,快点啰!” 常旭呆了呆,迅速放下手上的书籍,几步跳上唐家走廊,进屋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唐慧。苍白着脸,身下流了好大滩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