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后，小丽一个人躺在床上流泪，本来跟浩南关系好好的，现在闹到一地鸡毛。 回忆深圳时浩南晚上带她去海边吹风，是如此美好。 她对浩南也曾有过一丝丝胡思乱想，但不知道为何，自从见到楚雄，心里就乱跳。 浩南在楚雄面前，就是一个弟弟般稚嫩，小丽更倾向成熟稳重的男人。 擦干眼泪后，小丽蜷缩一团孤独地入睡。 她不敢想太多，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很久没在工地睡过，整晚都有轰轰声音响，睡一会醒一会，她总担心有男人突然钻进她的被窝。 工地睡觉地方四处没有遮挡，有些男人三更半夜钻进女人被窝常有的事。 大半夜闹起来对谁都不好，好多工地女人选择沉默。 多数白天干活时已确认过眼神，也不算是强迫，分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当做一场梦。 小丽就觉得那个叫楚雄的混蛋会趁人睡着来钻被窝。 现在跟他还不熟，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工作时搭上几句话，开几句玩笑，很快当作自己人了。 小丽实在不放心，等明天下班，还得出去找房子，只要租金不超过五百元，都得先租下来住着。 还好第一晚平安无事睡到天明，她简单洗漱后，出工地门口买早餐吃。 工地门口有一两个早餐档，专门做工人的生意。 小丽刚来到早餐档，在人群中很容易发现楚雄和吴昊坐在一张矮桌子啃白馒头。 吴昊首先看到小丽，赶忙挥手叫她过来坐。 小丽本想买几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一边走一边吃着回去。 但她很少拒绝别人，吴昊一挥手邀请她坐下，她并没犹豫一会，拿着肉包子就跟他们坐在一起。 心想既然坐下来吃，何不多要一份肠粉，小丽顺便叫一份肉沫肠粉。 在工地干活早上不吃饱，很难熬到午饭时间。 楚雄看到小丽吃肉包子，忍不住看她两眼，见又上一碟肠粉，嘴角差点流口水。 小丽不觉察，以为他们北方人只爱吃馒头加咸菜。 “一个人能吃得完吗？”楚雄问。 小丽刮他一眼，觉得楚雄没一点礼貌。一个大活人吃一碟肠粉，四个肉包子过分了吗。 “当然吃得完，等会搬搬抬抬不需要力气吗？”小丽白了楚雄一眼。 吴昊看到小丽吃那么好，问这段时间去哪里发达了。 小丽不解其意，心想她跟张老汉相处过一段时间，工地上的人应该不知道。 “他半年没工作，身无分文，早餐快吃不起了。”吴昊指着楚雄说。 “得了，身上没钱还到处说，我的腰杆子挺不直啦。”楚雄尴尬笑笑。 “人高马大怎么不去工作，别大清早装可怜。”小丽说。 “谁装可怜，你说得轻巧，不知道现在工地的活多难找，好多人失业呢。以前五百一天的，现在三百也做了。” 楚雄说着递给小丽一个馒头，小丽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楚雄把馒头放下，换小丽一个肉包子。 “小丽，我也跟你换一个。”吴昊笑着赶紧递一个白馒头过去。 小丽哭笑不得，“有那么穷吗，就几个月没工作而已。”小丽任由他们交换。 “再不工作我要吃土了，还好跟云英散伙，不然身上几百块都被她薅走。”吴昊说。 “没那么严重吧，云英一直做人规规矩矩的。”小丽忍不住看吴昊一眼，看看他是否说谎。 只见吴昊两口吃完一个肉包子，不紧不慢地说:“她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在我面上狼性得很呢，什么天性都解放出来。 我们做完深圳工地不是停工两个月嘛，她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有没有钱，说家里三个孩子开学花费大。我的钱就被她一千块一千块掠走的。” 小丽听着吴昊的话，想起自己多得张老汉和那个大婶给了两笔意外之财，不然早就得啃老本了。 她很理解云英那么缺钱，三个孩子上学光伙食费就几大千。 工地日薪看起来不少，但不是一年到头有工作。 “让云英三个孩子认你作干爸吧，你现在辛苦付出，日后由他们三个孝敬你。”小丽笑着说。 “想都不敢想，知道我跟他们妈妈有一腿，不拿刀砍死我才怪。 听说云英的老公刚死三个月，云英就迫不及待找男人来一起过日子， 但她的大儿子不同意，把上门的男人连夜赶出去。”吴昊哼一声。 “三个月太快了，好歹等半年，让她三个孩子逐渐把爸爸淡忘。”楚雄说。 “云英老公治病花很多钱，她穷啊，想招个男人上门获得一份礼金，多一个劳动力挣钱，好把日子过下去呢，这还是她婆婆出的主意。” “她婆婆还是挺开明的，为儿媳妇找男人。”小丽忍不住笑出声。 楚雄看两眼小丽，心想看起来这么温柔的女人，似乎没有一点同情心。 小丽也知道楚雄看她露出诧异表情，就明白楚雄以为自己冷血。 不明白她虽然跟云英做三年同事，但一点好处没在云英身上捞着，反而云英还站在秀兰那边欺负她。 “干嘛要同情她呢，我自己过得一地鸡毛，谁来同情我。”小丽给楚雄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可怜自己。。 楚雄低头啃馒头，不想跟小丽对视。 吴昊看着小丽吃肠粉，忍不住自己也叫一份。“穷就穷吧，反正现在开工，能熬到发工资那天就好——要不你也来一份。”吴昊对楚雄说。 “我不了，今天吃肠粉，明天连馒头没得吃了。”楚雄说。 小丽很是看不过，“你以前挣得钱都去哪里了，落到这地步，不会去赌博输光了吧。” “赌博输一点，去按摩沐足用一些，钱好不耐用呢。”楚雄说。 “那你活该，我最厌恶赌博的人。”小丽一秒变冷漠。 开始还想同情他，听到他去赌博，想起前夫大牛那个赌性，对楚雄刚有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活不活该跟你无关吧，不就跟你交换一个包子。”楚雄生气站起来走人。 小丽愣在半空，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跟他计较，男人没钱跟阳痿差不多，很可怜的。”吴昊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