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只觉得男人的手冷冰冰。 “你还保留那种药，你真够大胆，那可是犯罪，万一被你母亲报案，你可要坐牢。” “她后来知道啊，可是已经太晚了。我不是一天让她瘫痪的，而是一天天慢慢地。 临睡前我都为母亲热一杯牛奶，亲切端到她床头，嘱咐她这是补钙的，对她受伤的腰肢有好处。 我母亲很高兴啊，我终于成为她眼中的好孩子。 有时她会撒娇，说自己不想喝。我就哄她一定要喝，老人时刻要补钙。而且我还说等着她喝完洗杯子才放心睡。 母亲溺爱看了我一眼，说我真的长大了，懂得疼爱她，她没白养我。 就这样过了半年，母亲发现她的腿脚越来越没力气，早上 起床都要挣扎好久。 她问我到底出什么事，我说应该是钙流失严重，以后每日多喝点牛奶就好。 母亲说我胡说，她每天都喝牛奶了。 我就开玩笑说母亲得了富贵病，因为自从我懂事以后，母亲没做过什么活，她都是靠男人活着。 母亲见我说话不正经，疑惑看着我，她没说什么，但晚上我递牛奶给她的时候，她说她不喝了，越喝身体越坏。 我说你不喝我喝，我假装生气把整杯牛奶喝下去。 母亲眼睁睁看着我，终于她要求我再热一杯来。 母亲十分珍惜修复好的母子关系，那天她看到我一个人搬回来，我走进屋她还探头出门口看看，以为我的妻子也跟着回来。 发现没人后，她似乎放了心，说要亲自做一顿好吃的欢迎我。 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搬走了，母亲喜上眉梢，说那种女孩配不上我，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 那时候我就决定每晚睡前热一杯牛奶给母亲喝。她太能折腾了，又不用工作。 母亲也不问我怎么跟妻子分开了，在她看来何必问呢，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 “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小丽听得入神，忍不住问一句。 “那么着急干嘛，故事要慢慢讲嘛，人人生那么艰难，经历过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讲得完呢。 我见母亲开始怀疑，便开始加大药量。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冲牛奶放药的时候，母亲拄着拐杖悄悄来到厨房，目睹了那个过程。 她问我放什么下去，我想不到母亲会突然出现，顿时慌了神，那药撒了一地，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补钙的。 母亲说:混账，你是我生的，还看不出你撒谎。你是要毒害母亲是吗？究竟为啥呢。 母亲慢慢逼近我，质问我。我不知所措啊。 只见她说要去报警，我急中生智把整包药倒进牛奶里，灌母亲喝完。第二天母亲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那晚母亲被我灌完药，哭着问为什么要害她。这时我反而不怕了，我说我要为妻子报仇。” “她真的死了吗？”小丽瞪大眼睛问。 男人不理会，他继续说:“母亲问我报什么仇，你们爱在一起就在一起，没必要毒害她。如果是真的爱情，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击散。 母亲显然忘记她的咒语，我凶狠对母亲说，她死了，阴阳相隔还能在一起吗？ 母亲被我的话愣住了: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 我说她半夜出去被车撞死的，你满意吗？ 母亲怔住好久，嘴里喃喃地说:三更半夜干嘛出去呢。” “是不是她的抑郁症发作了。”小丽问。 男子陷入深深痛苦中，依然不理会小丽。他说: “母亲缓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你回来就想为她报仇，觉得是我害了她。 我冷笑两声，没有回答母亲。 母亲看到我冷漠无情样子，长叹一口气，说你为她也够好了，竟然可以毒杀至亲。 她生出的儿子这样对她，她很伤心，落寞回到房间， 许久她把我喊进房间，说以后你还每晚给我喝一杯牛奶，恐怕明天我就起不来了。 母亲说完安然躺下，母亲的镇静反使我惭愧。”男人说完竟流下眼泪。 “呵呵，你也会流眼泪，连自己生母都可以毒杀，你不配有眼睛。”小丽冷笑。 “我没办法，母亲太能折腾了，她的存在就在一个魔咒，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咒我。 你看她躺在床上十五年了，也活生生的。 我想着她躺一年半载就会挂掉，所以毫不犹豫向公司辞职，全心全意照顾瘫痪的母亲，作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 当时公司的同事都为我的做法竖起大母子，赞我真孝顺。领导还说等母亲康复，随时欢迎我回来。 鬼知道母亲那么命硬，一躺十五年，看好我的领导都退休了，同事换了一批又一批。母亲或许还能躺十年。”男子痛苦捂住脑袋。 “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软骨散？”小丽问。 “怎么，你也想尝尝。”男子又开始吓唬小丽。 小丽赶快摇摇头，“不了，大哥，我只是随口问问。” “什么，你喊我大哥，你嘴巴挺甜的嘛，现在外面的人都喊我大叔呢。”男人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