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时，包工头再次提醒小丽不提前到场，也要按时到位，工程比较紧凑。 小丽拍着胸口说一定会按时到场，听到包工头找人替代她，她担心丢失这份工作。 她还是觉得回到工地干活才得心应手。工地男人多，不爱跟女人计较。 她挂上电话怀着愉悦心情回到餐桌上，只见张老汉黑着脸等她。 小丽明知他因什么生气，还是装出什么事没发生。 “鸡肉熟了没？刚才听了一个电话。”她尴尬地说。 “都煮老了，什么电话听那么久。” “一个故人打来的。” “是个男的吧。”张老汉粗声粗气地问。 “我以前的上司，他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那工作。” 小丽也不想隐瞒什么，本来就没什么。活在这世界上谁没几个朋友。 “那你要离开我了。”张老汉悲痛地说。 “我也要工作养家的，天天吃你的用你的，我良心过不去。” “你不用良心过不去，要不咱们结婚吧，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张老汉激动地看着小丽，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肯定答复。 小丽想一口拒绝，但看到张老汉殷切的眼神又于心不忍。 “我刚离婚，需要时间去缓缓。” 张老汉见小丽没无情拒绝他，心里又燃起新的希望。 “没事，我会给足够时间你去考虑，咱先吃菜。”张老汉笑着说。 小丽夹两块鸡腿肉，却吃不出鸡的味道。 她又在思索怎么离开张老汉，才不会伤他的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丽后悔那天下车后，没有自己一个人到宾馆开房，竟跟着张老汉吃宵夜，还要喝醉。 她怪自己从小都过得抠抠搜搜，以致遇到花钱就闪闪缩缩，啥也舍不得。 她当时也没想到张老汉这把年纪还追求爱情，以为他早就报废了。 “真的太大意了，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回去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刚进屋关上门，张老汉就迫不及待抱住她，说尽好言好语劝她留下。 小丽开始还心烦意乱，但张老汉哄人又有一手。 张老汉说再工作一年半载，他定会筹一笔钱，到时买个便宜步梯二手楼，从此在城里安家。 小丽为他的雄心壮志感动，张老汉一再表明这套房只写小丽的名字。 小丽听到这些话，仿佛看到爱情模样，有棱有角。 但她没作出肯定的回复，毕竟张老汉年纪摆在那里，能工作几天还是未知数。 这段时间虽然每天回来砸钱给小丽，但小丽问他工作的事情，他有意回避，似乎不太愿意谈。 小丽就觉得他这份工定不好做，不好做的工作哪会长久，做一天算一天罢。 张老汉见小丽不肯正面回应，便意味深长说一句:“我会努力的，你终会答应嫁给我。” 小丽不明白这个老头怎么精力旺盛，很多年轻人不敢想不愿做的事情，他却充满斗志。 如果张老汉能年轻三十岁，还如此勇猛追求她，即便她是哑巴，也能蹭三个字出来:“我愿意。” 小丽心里有愧，张老汉洗澡的时候，她主动把干净衣服和拖鞋准备好，还帮他放满一桶热水。 而张老汉以为小丽金石为开，竟像吃兴奋剂一样，高兴要蹦跶起来。 小丽故意不理他，由他一个人在蹦哒。 张老汉洗完澡，还说要跟小丽喝甜酒，他也不敬小丽，自己倒满就喝。 小丽想着喝醉也倒在床上，张老汉喝一杯，她也喝一杯，还是那句话:不必为今天愁，也不必为明天忧。 两人竟越喝越开怀，以致第二天张老汉错过上班时间。 小丽着急喊醒他去上班，张老汉不紧不慢睁开眼皮，说一天不去也罢。 “难道你那工地包工头不怪你？”小丽问。 “额，或许会怪，我现在起来就去吧。”张老汉说。 他慢悠悠爬起来，穿衣洗漱，一点都不像去上班的人。 张老汉见小丽担心样子，笑着跟小丽说:“担心什么呢，打份工而已。” “现在工作难找，你又是这个年纪。” “你老是嫌弃我老！”张老汉刷着牙也停下来。 “那你不老吗？都六十岁了，有工地肯请你，得念句阿弥陀佛。 很多五十岁就不想要呢，怕年纪大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丽有点生气。 她认为张老汉得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而且工资还不错。 在大城市里，要想混下去得有份工作。没有工作连个立足之地也没有。 “瞧你样子，我从来没承认自己是老人，是你们眼光有问题。”张老汉粗鲁地骂。 “呵呵，我们眼光有问题，你的年龄堆在脸上了，你整天以为自己还是少儿郎。” 小丽也越说越生气，两个人竟然在大清早吵起来。 “我就觉得自己还是少儿郎，昨晚你怎么喊我手下留情呢，我像个老人吗？”张老汉愤愤有词。 “昨晚你是发酒疯，谁受得你。” “你不也喝了酒，你干嘛不发酒疯。” 小丽知道张老汉一定要吵赢她，每次说他老的时候，他从未认输过。 这时恰巧门被拍响，两人都吓一跳。 小丽赶紧去开门，开门口站着一位上年纪的大婶。 “你们有完没完，昨晚被你们吵一夜，早上想睡个回笼觉又被你们吵醒。”大婶张嘴就骂。 小丽赶紧道歉，表示以后再不那样。 “是才好呢，以前那对教师夫妇顶多晚上吵一下，从来没有早上还在吵的，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无法无天。” 小丽还想说什么，这时张老汉窜出来问怎么回事，偶然吵一架过日子，不是很正常吗？ 那位大婶看到张老汉倒吃一惊，她不相信看一眼小丽。“你们是两口子。” 小丽不出声，老汉回答挺爽快:“是又怎样！” “果然老牛吃嫩草，这把年纪还那么不正经。” 大婶看到张老汉比自己年纪还大些，竟跟那么年轻女人在一起，心里不禁生一窝气，果然男人都喜欢年轻的。 “怎么啦，老不正经可以吗？”张老汉走出来，挡在小丽前面。 那位大婶看张老汉咄咄逼人样子，气势弱了下去，半久才委屈地说:“如果我家那位也老不正经该多好，你们每晚都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