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茂好似没听到，依旧站在原处。 许大茂不再给弟弟的思绪万千留时间，拉住胳膊就往屋里走。 许二茂提着包，被动跟着，直到进了客厅，眼前的摆设更加陌生。 他记得小时候，家里不算阔气，但由于他妈在娄家当保姆，经常捡些主家不要的，以至于摆设都说得过去。 但与现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也许是因为许大茂娶了娄晓娥，这一水儿的家具，一瞧就是新打的，没用几年。 客厅中间烧着炉子，左右屋子的门帘也全是好布料。 许大茂将许二茂推到北面房间：“现在我和你嫂子住南边儿，你就住咱俩小时候的屋子。” 许家在大院儿有三间房，南北两间卧室，中间一个客厅，厨房在外面。 许大茂没结婚之前，许父许母住的是南屋，后面许大茂结婚，许父许母搬出去，许大茂便和娄晓娥住在了原本的主屋。 刚好把北屋给许二茂腾了出来。 被子放到床上，傻柱也跟上来，先瞄了眼客厅的钟表，已经十点快十一点。 该回厂里掌勺了。 他进到北屋，把手里的东西给许大茂：“你们两个收拾吧，我得去厂里了。” 许大茂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走吧，做了厂里的饭赶紧回来，别把我兄弟饿着了。” 傻柱也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转身跑着离开。 “摔死你！”许大茂小声咒骂了一句。 对上许二茂的眼神，连忙一笑：“不想搭理他，你先歇着，我帮你收拾一下。” “好。”许二茂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这边的家具也是新打的，窗户擦得干干净净，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被褥上，倒是比在医院暖和些。 许大茂把衣服放进衣柜里，说道：“已经给你做了个新炉子，等会儿我去拿回来，晚上也不至于太冷。” 许二茂收回视线：“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个大老爷们，没那么怕冷。” “那不行！”许大茂确认没什么遗漏，关上柜门拍拍手，“你从小身子骨就不好，可不能着凉。” 许二茂想想也是，许大茂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何必扫他兴。 坐在床沿，许二茂说：“哥，明天回家吧，都回来这么久了，该看看爸妈......对了，还有月玲。” 说到那丫头，许二茂不由笑了下：“她成绩怎么样？” 许月玲是他离开后，父母再生的女儿，比他和许大茂小九岁，现在正上高中。 因着年纪小，许父许母每次去看望许二茂，都不会带她，仔细算算，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三年了。 许大茂回忆片刻：“就那样儿，不好不坏，毕业后应该能找个工作。” “那就够了。” 许二茂的想法很简单，这个时代，主要还是得有一门手艺。 高中毕业后找个好师傅带着比什么都强。 要是实在想上进，等高考恢复了考个大学，也能有一番成就。 不过那都是后话。 许二茂翻着手提包，里面有专门带给爸妈和妹妹的特产。 还有给许大茂的。 前几天没机会给，正好现在给他，想着，许二茂掏出一个蓝色小布袋：“哥，这是我师父专门研制的青春养身丹，男人吃了身强体壮，女人吃了青春永驻，送给你和我嫂子。” “青春养身丹？”许大茂接过，掏出一颗药丸研究了半天，“和前天补肾的哪个药效好？” 许二茂眼睛一转，调笑道：“怎么，吃出好处了？” “那是，”许大茂回味片刻，笑得有些猥琐，“你还有没？” 许二茂实在没兴趣和哥哥讨论他与嫂子的闺房之乐。 靠在叠整齐的被子上，解释，“那药的药效太强，不能多吃，你得好好调理，现在这个还是给嫂子吧，明天我去药房抓点药，专门给你配一副。” “那也行。” 许大茂把布袋握在手，小眼睛溜溜一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他站起身：“二茂你先歇着，我得出去一趟。” “行，”许二茂也没多问，只道，“你有事儿就去吧，可千万别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知道知道！”许大茂着急忙慌地挥挥手。 屋里安静下来，许二茂一时没事，走到院中，正院聋老太太不知道在吃什么，只闻到一股子肉香味。 说起来，这聋老太太除了嘴馋，护短，没什么其他缺点。 许二茂记得最后老太太死的时候，还把那几间房留给了傻柱。 算下来，傻柱也算是善有善报，赚着了。 放轻脚步，许二茂走到老太太隔壁，那是一间锁了门的屋子。 想必就是许大茂说的那间房。 他探头从窗户望进去，一室一厅的格局，外面搭了个棚子，应该就是厨房了。 看起来挺不错。 就是离茅厕有点远。 暂时只能忍受，万事都得等有钱了再说。 另一边，许大茂惦记着许二茂的工作，骑上自行车到了厂里。 轧钢厂在四九城是出了名的大规模，能拿事儿的领导十个手指头都数不清。 这几天，他倒是跑了几位，效果都不太明显。 本想明天见了他家老爷子，让他家老爷子也跑跑，但现在他有更好的办法。 很快，许大茂便站在李副厂长办公室门口。 敲敲门，里面传来略显疲惫的声音：“进！” 许大茂换上一个谄笑的表情，推门而进：“李厂长，您好。” 李副厂长李怀德扬起头，瞧见许大茂，好奇道：“许大茂，你怎么来了，有事儿？” “嘿嘿嘿，看您说的，”许大茂在领导面前就是个油条子。 不慌不忙地从军绿帆布包里拿出两条腊肉：“厂长，这是前几日从乡下带回来的，孝敬您。” 李怀德常年从许大茂这里拿回扣，可每每都是一回来就送东西过来。 再加上这几天许大茂明明没有去乡下，今天怎么...... 李怀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眯着眼睛斜了下两根腊肉，笃定道：“你有事求我？为了你弟弟？” 许大茂也不打哈哈，又拿出许二茂头一次给的药丸儿，神秘一笑：“厂长，我是为了我弟弟，但我弟弟也确实有真材实料，不信您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