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是猜中了,那女子面色一变:“逍遥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你既已猜到,更留你不得!”
青年淡淡一笑:“我也听说过‘夺魄’手下从无活口,我受了伤,恐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何人要害我性命,不知在下临死之前是否有幸得知?”
那女子咯咯娇笑:“逍遥公子胆色过人,奴家也很佩服,只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信誉最重,雇主的姓名万万不能透露,公子见谅。”她见青年说话客气,语气也缓和起来,只是手上的招式可丝毫不缓。
忽然那边小乙“啊”的一声惊呼,大腿被砍中,跪倒在地。
“小乙,你可还好?”青年想上去救援,却被几名杀手阻住,眼见小乙就要命丧人手,他焦急之余,招式也不禁乱了,顿时险象环生。
这当口再也容不得犹豫,练无伤飞身而起,几个起落来到场中,飞起一脚,正中一名蒙面人的手腕,一个旋身抄住对方脱手的单刀。横刀挥出,将另一名袭击的小乙的蒙面人击退。
这几下一气呵成,迅捷无比,在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练无伤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长剑霍霍,很快又有两名杀手的兵器被打落,练无伤上前一步,封住这两人穴道。
那女子见情势不妙,举刀迎了上去。两人兵刃相交,发出一声脆响,练无伤纹丝未动,那女子却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只觉手腕发麻,柳叶刀几欲脱手而飞。
她愣了一愣,啐道:“哪里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小乙却早已认出了人,喜极大叫:“喂,你不是上次马车上那个人吗?你的伤好了?你是来帮咱们的么?嘿嘿,我家公子说你是个好人,果然没看错。”
青年见来了帮手,精神一振,长剑挥舞开来,将余下诸人逼得节节后退。几名蒙面人眼见自己这方必败无疑,互相使了个眼色,四散而逃,同伴也不顾了。
那女子正在与练无伤酣斗,她武功本不如练无伤,一见自己人都已逃走,心下更是慌张,没过几招,便被练无伤制住。
己方大获全胜,小乙脸上笑开了花,顾不得腿上有伤,一瘸一拐的过去:“喂,你们到底受何人指使,还不快快招来?”
那女子神色惨然,一言不发。
“哼哼,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不会对你怎样哦,我们降龙堡有的是手段让你说实话。”
练无伤一直站在旁边,这时一愣:“你们是降龙堡的?”
第九章
小乙笑道:“正是,这位就是我们二公子,江湖上人称‘逍遥公子’的便是。”
练无伤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还在昊天门的时候,就知道“降龙堡”的大名。十几年前,昊天门、降龙堡、凤凰山庄并称武林三大家,这其中,又以昊天门为首。有道是“龙飞凤舞,天下无双”。三家互有来往,关系也格外亲密。现在,昊天门败了,这两家不知怎样,就算没有往日的风光,也该余威尤在。
而他救的,竟是降龙堡的二公子!
这青年应该叫做任逍遥吧。练无伤还记得,师父五十大寿的时候,任堡主也曾带着他两位公子去拜贺,小辈之中,这位逍遥公子年纪最小,博得的称赞却最多,都说他将来成就必然超过乃父。
当年的小小孩童,已然长成玉树临风的青年。光阴如梭,令人唏嘘不已。
任逍遥上前见礼:“在下任逍遥,谢过兄台出手相助。”
明知对方绝对认不出自己,练无伤还是不自禁的将头转向一边:“你也曾救过我,咱们扯平了。我……”
他想找个由头走人,不料任逍遥脸色一变,叫道:“不好。”
只见任逍遥抢上一步,一把捏开那女子的下颚,手指伸进去,将一颗黑丸取了出来。他淡淡笑道:“这是毒药吧。”
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两声轻响,被制住的那两名黑衣人倒落在地。揭开他们蒙面的黑巾,只见口吐白沫,已然气绝。
小乙咋咋舌头:“这些人也真是够狠的,杀不成人,就要自杀!还好公子你眼明手快,留下一个活口。”
那女子叫道:“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任逍遥叹了口气,伸手拍开她的穴道:“你走吧。”
那女子一呆:“你有什么阴谋?”
任逍遥淡淡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宁死不说,我也不愿多伤人命,逃生去吧,日后莫再做不义之事。”
万料不到他竟如此轻易放自己离开,那女子愣了一下,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任逍遥一眼,随即快步跑入林中。
小乙叫了起来:“公子,你就这样放她走了?主谋是谁还知道呢。”
任逍遥叹道:“她死且不惧,又怎肯说?放她去吧。”
小乙冷笑道:“哼,其实她就是不说,这主使也不难猜出。公子你向来行侠仗义,人又谦和有礼,江湖上哪有仇家?人人喜欢还来不及呢。要我说,恨你、巴不得你死的,就只有大公子而已。他忌你比他强,怕你抢走了堡主……”
“小乙,不许胡说!”
“我可没胡说!过几天是老爷六十大寿,老爷说过,要在那天宣布谁是下任堡主。大公子什么都不如你,自然怕老爷不肯传位给他。杀了你,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任逍遥见他越说越离谱,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好了!”
这小乙随便惯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一见任逍遥变了脸色,这才知道主子真动了怒,吓得不敢再说。
练无伤听他们谈论自家隐事,微觉尴尬。反正这对主仆已然安全,便欲悄然退场。
“兄台,留步。”任逍遥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一拉他的衣袖,不料却有一物从练无伤袖间滚落出来,摔在地上。
“啊,对不住。”任逍遥暗责自己的莽撞,事实上,他这辈子很少如此冒失,全因为想要留住眼前这人之心太急。至于为何非要留住对方,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见那滚落之物是一支玉箫,已摔成了两截。
“不要紧,本来就是断的。”
下山的时候那么匆忙,还是将这两截断箫带了出来,看这它,就想起了凌烈,想起了他把玉箫送给自己时,神情是多么的诚恳真挚,想着想着,心里就暖了起来。他不怪凌烈,只要想到他还是个孩子,就什么都可以原谅了。
收起断箫,练无伤淡淡的道:“此间事已了,我想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任逍遥忙道:“且慢,我知道兄台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