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吧嗒!” 须发皆白的老儒生仰天栽倒。 一个个血肉分离的声音,亦是同步响起。 无数与他联手出剑的浩然府学子,齐刷刷地从眉心到胯下,整齐划一地一分为二。 白苍的那一剑,不止诛灭了老儒生这个“剑经夫子”。 而且还捎带手的,斩了浩然府九分之一的学子。 让他们一起跟着殉葬了去。 “邪魔外道,我浩然府与你誓不两立!” 董天枢面上显出暴怒之色,眼眸中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心虚和自责。 只因他其实非常清楚:“剑经夫子”老儒生,以及修行“剑经”的这些浩然府学子,其实就是因他而死。 如果不是因为他一刹那的犹豫,身为白苍“外魔”的老儒生,就不会如此惊慌失措、仓促出手。 而浩然府的其他几位夫子,也不会跟他一样,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就让白苍一剑得手。 正是因为他的犹豫姿态,令得自己这边的人心浮动。 方才给了白苍可趁之机,一剑杀得众人肝胆俱裂。 但是董天枢又绝对不能承认,这是自己的问题。 否则整个浩然府的人心,就真的要溃散了!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自己错误的习惯。 哪怕是整个世界错了,也绝不可能是他们浩然府的错! 于是在这种略带愧疚,却又担心被人发现的情绪下,更有十二分恼羞成怒的董天枢。 赫然已经生出了搏命之心。 “夫子心火,燃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苍凉而又古朴的箴言响起。 一口苍黄之色的仙炁,被董天枢喷了出来。 “咔嚓!” 下一瞬。 好似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董天枢心口处的剑痕瞬间消失,与之一并消失的还有他生而为人的情绪。 一种“非人”的气息弥漫开来,董天枢的气势亦是瞬间暴涨了一大截。 好似已经化作了无情无智的“天”,缓缓一掌推出,就恍如推起了整个世界。 “大夫子……”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一个冠带风流的青年儒士,见状不由得泪流满面。 “大夫子自碎丹心,献祭神魂而化苍天,我等绝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话音未落,便见得他的整个身形,陡然化作漫天纯白光辉,与董天枢所化的“天”,融汇到了一起。 “七夫子……” “绝不能让大夫子和七夫子的牺牲白费……” “哪怕玉石俱焚,也绝不能让那恶贼好过!” “跟那恶贼拼了!” 看到这一幕。 浩然府的一众学子,纷纷热血上头,不惜喊出了“玉石俱焚”的口号。 唯独剩下了几位夫子,眼中却都闪过了诡秘之色。 只因那位“七夫子”,本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如果不是他和“剑经夫子”一起,化作了白苍的“外魔”,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 他们浩然府也不会遭遇今日这场浩劫。 而董天枢的应对不当,也要负起应有的责任。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本就是董天枢和“七夫子”,应该做的事情。 根本不值得任何同情,更别说是感动了。 但是董天枢和“七夫子”的“牺牲”,确实也唤醒了一众学子的血性,破除了众人对白苍的恐惧。 他们作为受益者,自然也不可能主动点破。 毕竟他们都是在浩然府的体系下培养出来的人。 “错的不是我、而是整个世界”。 这种想法早已如思想钢印一样,烙印在了他们的思维模式当中。 于是他们也只能将错就错,纷纷配合董天枢对白苍出手! “你这说的都踏马是我们明教的词!” 白苍在心里吐槽一句,却并未表露分毫。 而是选择最符合自己此时“人设”的回应。 “天人感应经?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 只见他立身天宇当中,双眸中凶光闪烁。 “既然你们这么想找死,那本君就成全你们!” 说话之间,只见被浩然之气遮蔽的天地之间,陡然亮起了更加清圣的纯白光辉。 无量光阴簇拥着白苍的身形,好似已然将他立身之地,分割出了万千个截然不同的时空。 每一个时空当中,都有一个“白苍”,掌心托起了一抹白光。 白光跳跃之间,弥漫出了一种毁灭十方、杀绝众生的恐怖气机。 “轰隆!” 忽然间,万千个“白苍”同时覆手按下,万千道白光交织成天幕笼罩下来。 好似一尊无上仙君,覆手间压碎天地。 剑光天幕笼罩之处,诸般时空规则、天地风云万象,一切有无形之物,皆是灰灰湮灭。 “不好!” 看到这一幕。 浩然府的群修皆是心中剧烈颤动,不由得心生绝望。 在高阶修士当中,尤其是九劫道君以后,实力的差距就犹如天堑,根本无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