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别来无恙啊!” 几缕清风勾勒,无形云气汇聚。 白苍清雅俊逸的身形,便已出现在张河的面前。 以前白苍还需要担心许多。 比如自身气数的影响,再比如像个能不能承担自己这偌大的因果等等。 不开玩笑的说:白苍对着寻常小修叫一声“义父”,就能让他倒霉很多年,躬身一拜能将人拜死,效果堪比钉头七箭书。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莫过于此。 但是在他完全掌控自身因果后,却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可以随心所欲、开心就好。 比如兴之所至的时候,略带调侃地叫张河一声“义父”。 “果然是你,我就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张河见状亦是十分兴奋,大抵是进入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状态,一把抓住白苍的手,絮絮叨叨地便说个不停。 几乎是事无巨细地将他这些年的经历,通通都说了一遍。 大致上跟白苍推演的结果,没有什么出入。 只是字里行间,多了许多心理活动的细节。 比如抱怨金龙一脉的衰落,哀叹自己投错了师门,以及…话里话外对孙宏波的复杂情绪。 总结一下就是:我很感激老孙对我的照顾,但他也只是命好,方才能位列真传、受封国主。 一言蔽之:也就那样,不过如此,也没什么,一点也不羡慕。 白苍只是静静地含笑听着,忽然感觉这样也挺好,心绪格外的放松。 唯独有一点:张河话语中虽然有诸多抱怨,但是对目前的境况,却是十分满意,并没有真正的不满。 这让白苍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犹豫:到底要不要带他离开,给予他所谓的机缘。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现在的生活呢? 如此过了大半天,张河的那股兴奋劲头方才过去。 然后问道:“观主有天纵之才,这些年想必过得很是精彩吧?可是已然凝结上品金丹?” 如今张河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初哥”,一身修为也算是勉强拿得出手。 若是对标当初的赤龙总观,至少也能排进前五之列。 对于玄门金丹的含金量,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就连“老孙头”都能踏入魔功七重,达到与玄门金丹相近的层次。 白苍这个天纵之才,自然也不会低于这个界限。 所以张河此问,真正的含义却是想要得到白苍的认可。 他不敢奢望与之比肩,至少也能略略接近一些,方才不负他这些年的苦苦修持。 只是这种略微有些阴暗的小心思,张河却不好意思让人知晓, 只能扭扭捏捏、佯装无意地询问一句。 人话说就是:俺老张也想装逼! 不过…… 巧了,我也是这样想的!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我若不披上这袈裟,世人怎知我金海尽干? 只是白苍与旁人不同,他在此世并无什么故乡,唯有寥寥几位故人而已。 故人所在之地,便是故乡! 若是换作旁人,哪怕是元神道君当面,他都还懒得装呢。 唯有见证他从微末时崛起的故人,方才能让他有“富贵还乡”的那种快意。 于是白苍淡淡道:“倒也算是有几分缘法,得了个道君果位,也曾手痒宰过几个元神。” 这话一出,张河面上的笑容一滞,浑身僵硬地撒开手,瞠目结舌道:“道…道…道君?那,那,那你岂不是已经成仙?” 天可怜见:这完全已经超出了张河所能想象的极限! 曾几何时,别说是金丹真君,就连一位道基真人,都是他们敬畏万分的存在。 元神道君?那就是天! 根本无法想象,这个层次的“仙人”,到底是何等存在! 哪怕是现在,对于张河来说,元神道君/神魔老祖,亦是可望而不可及、高山仰止的对象。 可是此刻,方才还笑意吟吟,叫自己“义父”的“好大儿”。 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元神道君? 去踏马的富贵还乡,去踏马的故人认可。 白苍一句话,就击碎了张河装逼的梦想。 而在知晓了白苍的身份之后,张河的内心完全没有抱住了金象腿的激动、亢奋等情绪。 只有一种深深的不安全感。 就像是凡人待在鲲鹏、真龙的身边,生命层次的巨大差距,让他本能性地感到敬畏、恐惧! 而白苍看到对方的这副表情,在一刹那的愉悦之后,却又变成了深深的失落和空虚。 许多恶趣味的想法,此刻都好似梦幻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此次前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于是白苍当即直入正题道:“我欲借你身份一用,潜入五龙魔宗办一件事………” 白苍的话还没说完,尚未提出自己的条件。 张河便毫不犹豫地翻身拜倒在地,“任凭观主作主,愿随观主尾翼,以观主马首是瞻!” 白苍一堆话都被憋在了喉咙口,憋得好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