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蛮山脉,穹天高处。 两道身影显化,当中一道便戏谑笑道:“夫君常说,论眼光之毒辣,当世无人可与你相及!” “可是为何,在自家徒弟的身上,你却频频看走眼呢?” 而另一道身影,闻言则是像极了空军的钓鱼佬,梗着脖子道:“不是我看走眼,而是这小子太过邪性!” “我给他留的这三条路,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是无脑选剑柳禁地啊,怎么可能选尸枯林?” “尸枯老儿虽然不成器,好歹也是假丹层次的存在。” “哪怕它所持的外丹,早已濒临破碎,那也是外丹,足以令它横行道基,哪有傻子会选择跟它硬拼?” 听得这话,璃龙真君眼波流转,面上满是笑容,“然后呢?他选了,一刀瞬杀,你又怎么说?” 天河尊者闻言脸色更黑了,哼哼唧唧道:“此番,非战之罪也!” “谁能想到这小子隐藏得这么深,短短三年时间,居然真让他走通了绝品道基之路,还创出了如此变态的杀伐神通,简直不是人!” 接下来便是一些难懂的话,诸如“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开除人籍”,“不当礽子”,“我怀疑他在作弊,而且我有证据”,“强烈要求切片研究”,“人族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小混账不讲武德”之类。 令得整个穹天高处,皆是充满了快活的氛围。 “有其师必有其徒,他这不是随了你吗?” 璃龙真君笑着调侃道:“反正这一局,终归是你输了!” “以后你不止不能再为难他,而且你珍藏的那件宝物,也该交出来了吧?” 天河尊者闻言差点跳了起来,满脸不忿之色,“我为难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难他啦?” “十万大山凶险叵测,我不试试这小子的实力,能放心让他闯荡吗?” “说不得,他还得感谢咱呢,你凭什么说我是在为难他?” 璃龙真君面上满是无奈,“好好好,你人还怪好的嘞。”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履约?总不会有人想赖账吧?” 天河尊者冷哼一声,“我堂堂的未来道君,会赖他的账?” “不过,我的东西可没这么好拿,如果他自己错失良缘,那就怪不到我的头上了。” 只一听这话,不需要看,璃龙真君便知道自家夫君脸上的表情如何。 那“咕咚咕咚”冒坏水的模样,她可见过太多次了。 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但是,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难道你就不怕他跟你离心离德,甚至以后跟你反目成仇?” 璃龙真君若有所指道:“你这徒弟,可不像是心胸宽广的模样。” “而且心思狡诈、生性多疑,如今怕不是已经猜出了真相,你真不怕他记恨于你?” “若是你真不喜欢他,大可以放手让给龙虎山,何必把场面搞得这么难看呢?” 其实璃龙真君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如果龙虎山也不能让白苍归心,那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尽早除掉为好。 只有活着的天骄,才是真正的天骄! 任你再是盖世妖孽,再如何惊才绝艳。 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还是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佳的处置方式。 而天河尊者这种毫不遮掩地嫌弃,却始终护着白苍,但又故意将两人的关系搞得这么差的“迷之操作”,她是真的看不懂。 就好像是……失了智一样! 但是以她对自家夫君的了解,他可从来都不干亏本的买卖。 不管做什么事,都必然隐藏深意。 而且每次他们意见相悖,最后都证明天河尊者才是对的。 若非如此,她又岂能任由对方如此“胡闹”? 一整套“送礼、斩首,收下当狗”的套餐,早就用在白苍的身上了! “切,我还怕他?我堂堂的未来道君,需要怕他?” 而天河尊者闻言却是不屑冷笑,“我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他也够不到我的边。” “百年内能让我正眼看他,都算是他赢了!” 说罢,天河尊者有些心虚地停顿片刻,好像是回顾起了白苍的妖孽经历,觉得自己这话貌似说得有些太满,当即又找补道:“就算以后他再有出息,等他出头的时候,我也早已带着你破界飞升了,他又能如何?” 听得这话,璃龙真君却是默然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自家夫君的那一种游戏人间的心态。 他不是在嘴硬,而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想着提携自己成道,然后破界飞升。 可问题是:她又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人,她也有自己的亲友、师门。 天河尊者可以一走了之,她也并不怀疑,自己能跟着对方“鸡犬升天”。 但是,然后呢? 一想到这里,璃龙真君的眸光便又变得晦暗了起来。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心思,我自会处理好一切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