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黑一,白苍这声“义父”,叫得多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当今世道,想学个打铁、做饭的手艺,都得“三年考察,三年学艺,十年效命”呢,更别说武功了。 别人屯粮我屯枪,到处都是我粮仓。 “死人脸”要是真没有任何条件,直接要传白苍武功,那才可怕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苍的“孝心”不能说没有,但也属实不多。 这都当场“叫父”了,他还不知道“死人脸”的名字呢。 “为父姓张,名河。” 或许是名分已定,又或许是对白苍的表现还算满意,“死人脸”,不对是张河的脸色变得缓和了许多,“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可以报为父的名字。” 家父张二河?你罩得住吗? 这可是天大的因果啊! 白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表面上却恭谨依旧。 “当然啦,你报我名字也未必有用,最多只能解决一些小麻烦。” 好像猜到了白苍的想法,张河又道:“真要惹了大麻烦,你最好还是自行解决,省得我还要清理门户。” “好的义父,白苍知道了。”白苍乖巧应下。 凡事开诚布公,丑话说在前面,总比牛批吹得震天响,遇到事却直接“崩撤卖溜”要强。 这也是张河给白苍划下的底线:小事可以,大事别来沾边,没那能力知道吧? 这样也好,好歹不是“大事帮不了,小事不值得帮”,“提供除了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知道就好。” 张河点了点头,又道:“以后每天半个时辰,到我这里练功。” “大韦陀杵的秘籍你先收着,这是内炼法,混元桩功圆满前你还练不了。” “我先教你外练的招式和打法,免得你不明不白死在外面,浪费了我一番心思,还丢了我的脸。” 说着,张河袖袍一甩,一根形如钢鞭的韦陀杵,便向白苍砸了过来。 白苍下意识地抄手接过,顿觉手中一沉,身形都略微地晃了晃。 “好家伙,这得有百十来斤了吧?” 白苍面色一苦,不由得暗自咋舌。 要么说修仙世界呢,就连粗鄙武夫都不讲基本法了。 前世的绝世猛将关二爷,所用的兵器:青龙偃月刀,传说中也只有八十二斤。 这随便一个不知名的江湖武夫,所用的兵器就是百十来斤起步。 幸亏白苍的混元桩已经登堂入室,身躯又经过了两轮强化。 否则别说提着这韦陀杵练功,估计连抱起来都够呛。 “愣着干嘛?注意我的动作!” 张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通体暗金色,比白苍手里这根大了一倍不止的韦陀杵,赫然已经摆出了一个架势。 但是一直表现“乖顺”的白苍,这时候却忽然“叛逆”了起来。 “启禀义父:白苍还是想试一试。” 白苍放下韦陀杵,深深地拜倒在地,“若是不拼一把,白苍死不瞑目!” 不是武功练不起,而是修仙更有性价比。 如果白苍没有开挂的话,或许给张河当“好大儿”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他只想走捷径。 认义父,是为了避免跟张河冲突,顺便给自己找个靠山。 练武功,是为了让自己有自保之力,为了以后能获得入道机缘。 但是试药童子,才是白苍的“通天捷径”。 “你…不识好歹!” 张河闻言脸色一变,冷冷地看向白苍。 虽是一言不发,但却好像已经什么都说了。 那种沉重的压力,让白苍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白。 但这却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就连张河这种不起眼的杂役执事,都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岂不是更能说明“练武死路一条,修仙才是正道”? 故而,白苍虽然脸色发白,但却眼神坚定地正视着张河,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毕竟,对方已经认了他做“好大儿”,有了沉没成本,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总不会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给随手拍死了吧? “罢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良久之后,张河才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颇有几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的意思,“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能勉强。” 见此情形,白苍反而心里有些不太托底,“义父不怪我?” “怪你有用吗?仙缘当前,亲生父母都不敢挡,更何况我这刚认的便宜义父?” 张河冷笑道:“与其以后反目成仇,不如让你自生自灭。”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白苍秒懂张河的意思,当即诚心诚意地拱手一拜。 其实张河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你以为我这个独行大盗不去打家劫舍、逍遥快活,窝在这里当个被人呼来喝去的杂役执事是为了什么? 正是因为自己也有对仙缘的执念,他才更能理解白苍这种“飞蛾扑火”的执着。 仙缘难求,哪怕是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也足以让人为之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