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胡壶本就在年幼的年纪背负本不该背负的东西,今日,不公再次降临! 是地府给的吗?是无常压他的吗? 其实都不是,是天下道义,是自己先天道体本就该承担的东西。 人总是这样,你得到一样东西,就得为之付出和承担远超东西本身价值的责任,就好比镇角馄饨摊大叔,他永远不知道小千山,甚至永远看不见鬼妖,他也不用关心,他只需要担心,明天肉会不会涨价,子女会不会吃好喝好,明天生意如何! 但总归是要人承载的,是需要砥砺前行! 胡壶把地府把无常当成靠山,而无常大人又何尝不把胡壶看成希望?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当胡壶转身的那一刻,瞬间就想明白了,就像先前的猜忌,当真正见到白无常的时候,一切都烟消云散,猜忌全无,无比信任。 胡壶也不知道这个预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就是这么强烈,就是无条件信任他,哪怕他与无常只不过几次面而已。 所以,无常让他考虑,就是真的让他考虑! 与其说如此,还不如说无常大人的感觉是胡壶肯定会答应! 至于白无常为何如此,或许就是他口中提到的“不离兄”有关了! 胡壶走的很慢,没有黑天没有白夜,就这样走着,也不知几天过去,他就这样出现在小镇边缘! 当他再想迈步的时候,猛然发现,他的路不知在何方? “刘家吗?” 不,此时刘家是个空宅子,那里没有刘爷爷没有小茵,没有张婶,似乎自从刘爷爷自己这个棺材佬师傅把他带回那一刻开始,自始至终都不属于那里。 “不语观吗?” 好像也不是,现如今陈道长幸福的生活,张婶她们有自己的挂念,都不需要自己! 胡壶回回头! 自嘲的笑了笑,好像这个偌大的世间,竟然找不出一个能容他的地方。 或许只有回不去的后山村,或许那里才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要告别吗?” 不,胡壶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别匆匆,生死两茫茫!” 或许就这样悄悄地走最好,未来的路,每秒都是生死,他们好好活着就好,他不想提前把悲伤带给他们! “算了,再去见一见吧!” 或许这一眼,便是永别了,那么就不留遗憾,再见见曾经熟悉的人! “刘爷爷,我可能要失约了,小茵,可能等不到她回了!” …… 胡壶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有迷茫、孤独、落寞、甚至是遗憾,但唯独没有害怕,毕竟9岁那年,就该和村子里的人一样,现在只是偷活,所以一旦注定了不好的结局,那么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有些时候,死亡,往往对于煎熬的人来说,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很快,胡壶就来到了,不语观山脚。 此时的不语观与之前大有不同,清清朗朗,这显然是小红的功劳,陈道长那个邋遢汉,才没功夫打理! 胡壶缓缓上山,脑海中竟然想到年后陈道长怀中抱着个小陈道长的场景,一定很幸福吧! 无常大人承诺,会保他们,就一定会如此,所以自己又有什么可牵挂的呢? “呀,胡壶来了?” 此时,突然窜出道观门的陈道长,第一眼便发现走上山的胡壶。 只见陈道长一手拿扫把一手簸箕,胡壶看见门口地上的一些稻谷,心已明了! “哟!果然有了媳妇就勤快了!” 胡壶忍不住调侃一句! 不过陈道长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嘿嘿一笑后,朝着里屋喊了一嗓子! “小红,做饭,给后院大公鸡杀一只,胡壶回来了!” 听的胡壶心中一暖,陈道长用的是“他回来”,而不是“来了!” 仅一字之差,但这里面的情感确是天壤之别! 证明陈道长把胡壶真真切切当成了家人,在他的认知里,不语观也算胡壶的家,所以才用回来了,三个字! 听到声音的几人,纷纷跑了出来! “娃,这才几天,怎么这么憔悴,对杀鸡,小红快去,给胡壶好好补补!” 这声音不用说,自然是张婶! “不用,我是没睡好而已!” 这时小红母亲也走上前,胡壶不知道喊什么,索性也跟着喊了声“婶!” “娃,你就别走了,在道观好好养养身体!” 胡壶无奈苦笑一声,要是小茵回来了,没有别的事,他又何尝不愿意停下呢? “可惜啊!”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可惜在心头! 不过看着她们开心幸福的日子,胡壶心中的担忧全无,那就好好再看你们一眼吧! …… 小红的手艺没话说,这一顿胡壶吃的很饱! 又与她们拉家常一会后,终于大院中只剩下陈道长与胡壶! 二人相视一笑,纷纷坐下喝茶!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突然,陈道长冷不丁说了一句话! “我可告诉你,有事必须说,不然我可不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