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子一板子打下来,乌柰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 那样的毅力,让施行的护卫都有些佩服,也就放轻了板子,没有用多少力道。 领主心里默默数着数,等到最后一个板子落下之后,便赶紧冲出了门外,命自己带来的护卫,扛着重伤的乌柰便走了。 他好似早有准备,带了伤药和冰袋。 乌柰失望的望了一眼柏灌王的宫殿,不禁冷笑。 自己何其愚蠢,在明知道先前几次不得柏灌王召见之下,将他当狗一样轰出去时,他就应该死心,就应该知道柏灌王是个什么样的君主。 只是,乌柰对于领主为何会未卜先知,早早准备好了的这些伤药以及冰袋的东西,却并不在意。 他似乎看穿一切,不愿意再多管,而今,他只想与青黛好好的过日子,其他的,他再也不会考虑。 领主望着乌柰那失望的表情,一副萎靡的模样,就知道,他的雄心壮志被柏灌王的自尊自大给磨没了。 “小子,明主有很多,何必太执着,这世间,有能者尊之,无才者弃之。” “领主觉得,柏灌王可是明主?又可是有能有才之士?”乌柰暗自讽笑一问。 领主神色不带变化,淡然道:“若论才能,对于柏灌族,君主只能算是无大才,若说这农耕细作,他倒是有几分能力,你瞧,他屋里的那一方良田,栽种的多好,想来收成也不差。” 乌柰闻言,冷冷一笑。 连同努力为柏灌王寻找优点的领主,都忍不住讽笑一声! 他的身上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再多的也找不出来了。 “若,这等功绩能用在族人身上,倒也不失为一种政绩,可惜,他太过于自负,不听善言,不理政见,故而蒙蔽了一双慧眼,他若肯亲自在族落走一遭,也不会如此愚蠢、糊涂。”领主假意为柏灌王说辞一番,让乌柰竟觉得有些好笑。 “领主仁恩,族人多是无辜,望将来,莫要伤及无辜。” 啊?这话……?领主显然有些愣住! 乌柰则是浅浅一笑。 也是这个时候,领主才发现,原来这小子,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二人相对无言,直到回到东苑。 闻白薇听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跑来探望。 这时候,疾医已经在给乌柰上药了,因为伤势伤在了最紧要的位置,闻白薇不好在场,便在门口等候。 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深怕乌柰有个好歹。 “少主子放心,乌柰少公不会有事的。”小燕赶紧劝慰着闻白薇。 “乌柰阿兄早知君主的秉性,却还要豁出命去觐见,他到底是有多在乎咱们柏灌族的安危啊!” “他是个性情中人,自然容易冲动,只是,此事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撼动的。”领主不免感慨一声! 这样执着又精明能干的人,若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若不能,便杀之,以免他影响自己的计划。 不过,当他再次想起在方才的马车内,乌柰那句没有言明的话,让他生出几分敬意。 等到处理好乌柰的伤势后,他便强撑着身体的疼痛,走到青黛的床榻前,她如今还昏迷不醒,他真的好想带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样的君主,不效忠也罢! “乌柰阿兄,药已经熬好了,趁热喝了吧!一会儿冷了,便会格外的苦涩,更加难以下咽了。”闻白薇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乌柰半蹲着身子倚在床榻前,紧紧握着青黛那白皙瘦弱的小手时,她望着他与她深情而又痴恋的模样,心里莫名的作痛一下。 她本来不想打扰,刚要退出去时,而望着青黛不转眼的乌柰便开了口。 “拿来吧!” 闻白薇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他对她,冷漠了许多。 将汤药递给乌柰后,他一饮而尽,似乎就像是喝温水一般。 他想早点儿将身体养好,然后带着青黛离开。 等到领主来问情况,刚从屋里出来的闻白薇便无奈的向他摇了摇头,然后紧闭了房门。 “阿嫂昏迷不醒,对他的打击很大,加之君主震怒,责罚了乌柰阿兄,让他对柏灌族失望至极,故而,一蹶不振,此刻竟谁也不想见。”闻白薇担忧的轻叹一声!貌似泪水就要滚滚而下。 领主见状,赶紧劝之:“好了,你也不必为他忧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这些日子,你照顾青黛那丫头还有他们的几个孩子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闻白薇侧目望了一眼乌柰所在的卧房方向,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在领主的关心催促下,转头便走了。 半月后,巫师病重,夜半咽了气,柏灌王以帝王之礼将巫师下葬,举国哀伤。 如今,整个柏灌族都处于哀愁之中,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一般。 乌柰站在房顶之上,望着柏灌族的大好河山,无限哀叹! 巫师这一走,柏灌族恐怕也彻底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