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虽不太懂字画,但她也知道,莫先生虽然有些名气,但应该远没有到大家的程度。
拍下这幅画,应该用不了多少银子。
她这女儿倒也不算贪心。
与此同时,在座还有不少人对这幅骏马图很感兴趣。
一来,骏马图寓意好,有马到成功之说,二来,莫先生如今年岁已经很大。做收藏的人都知道,很多作品都是在画者百年过后,价值才开始被世人真正的认可。
所以,莫先生的画,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郑妍锦的目光在骏马图上驻了驻,想起她的表哥盛枷,很喜欢马。
盛枷自己有一个马场,里面有很多他的爱马,他经常一个人去马场骑马。
那这幅骏马图,他也一定会喜欢吧?
说起他这个表哥。
郑妍锦心里其实很伤感。
幼年时,母亲带她回国公府时,她常与盛枷一起玩耍。
那时,她就很崇拜他这个表哥。
盛枷胆大机灵,无论做什么游戏,他都是最厉害的。
而且还很有做哥哥的派头,对他们弟弟妹妹们都很照顾。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一天突然对所有人都冷若冰霜。
她偶尔与他见面,他也只会疏冷地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加之他后来进宫为三皇子做伴读,之后又进了大理寺,成了人们口中残暴狠厉的煞神,更是疏远了所有人。
郑妍锦每次见面,其实都想靠近他。
可他身上冰寒凛冽的气息又冷得她不敢靠近。
一旁的贵女道:“这幅画倒是比刚才那幅好上了许多,不过,骏马图我是不太感兴趣的。”
另一个贵女道:“我也不感兴趣,这种画不合适我们这般女子。你说呢,妍锦?”
郑妍锦回过神来,她看着画上奔跑的八匹骏马,声音笃定地道:“我要拍下它。”
她母亲今日给了她二百两银子,肯定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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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的最后排,夏桉已经如愿拿下了百鹿图,剩下来的,只要等着拍卖会结束后,与典当行进行画作交付就可以了。
所以此时,她明显悠然自在了些。
一会儿揉揉手指,一会儿手指抵着太阳穴浅思。
身后,喜鹊有点欲哭无泪。
虽然,她觉得夏桉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可她就是觉得心疼。
犹记得跟着夏桉寻到萃雪红参的那天,她们一起在宝药阁卖了五十两巨款。
她怀揣着五十银票走出宝药阁时,既激动,又安心,全身上下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她捂了捂心口处马上就要给出去银子。
没想到,自今日起,她们就又回到原点了。
这时,台上传来康管事的声音:“这幅青山骏马图,起拍价,六十两!”
夏媛与魏氏对视一眼,魏氏鼓励道:“加价吧。”
夏媛笃定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我出八十两!”
她懒得跟别人一点点竞价,最好一下逼退所有人。
魏氏心里一哆嗦,心想,这丫头怎么能这么个抬价法?
不过,若是八十两拿下,倒也不贵。
康掌柜十分激动,他认识魏氏,知道她出身勇毅侯府,家财颇丰。
果然,瞅瞅人家这姑娘,加价的气度都不同寻常。
他大声念道:“八十两一次……”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出价:“八十五两!”
“八十五两一次,八十五两二次……”
夏媛又举起牌子:“九十两!”
“九十两一次,九十两二次……”
又有另外的人出价:“一百两。”
“一百两一次……”
夏媛沉着眸子举牌:“一百二十两!”
魏氏倏地转头看她:“媛儿,你怎能如此拍东西,银子要一点一点加才合适!”
夏媛软声对她道:“母亲,这样才会更省时间。”
她势在必得,她不想跟这些人慢慢墨迹。
夏媛看着魏氏不耐的样子,有些心虚道:“难道,母亲是不想让我拍吗?”
魏氏噎了噎。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又哪有这个时候反悔的道理。
她莞尔一笑:“哪能呢,母亲支持你!”
康管事拔高了声调:“一百二十两一次!一百二十两二次!”
夏媛心中冷斥,这回没有人跟她抢了吧?
这幅画,实际上卖个一百两就顶天了,只要那个人不是傻子,就不会再抬价了。
这时,一声温和的女声不紧不慢地传来:“一百三十两。”
夏媛瞬间就听出这是郑妍锦的声音。
怎么哪里都有她?
同为京城三大才女,她们俩其实私下里一直较着劲。
比拼才艺的时候也就罢了,怎么拍卖会上她也不消停?
夏媛有些恼怒地举起手里的牌子:“一百六十两。”
郑妍锦此时的心理,和夏媛一模一样。
刚刚还琢磨着两个人会不会看上同一件拍品,不曾想,果真就看上了同一件拍品。
她见夏媛一开始出价十分冒进,便就想着,拖一拖她。
待到火候差不多了,她再出价,一击即中。
可显然,她有些低估了夏媛想要这幅画的决心。
魏氏心里越发地紧绷。
这鬼丫头怎么是这副做派,她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禁得住她如此胡乱加价?
再说,这幅画它能值一百六十两吗?
这个价钱拍回去,不是成冤大头了吗?
康掌柜就喜欢夏媛这样的拍客,若每个贵人都如此出价,他这一日得少费多少口舌啊!
“一百六十两一次,一百六十两二次……”
郑妍锦也不甘心,咬了咬唇,道:“一百七十两。”
魏氏拉住夏媛的胳膊:“好女儿,要不这幅画我们不要了,一会儿母亲再给你拍别的拍品。这幅画,它不值这么多银子。”
夏媛心想:你刚刚拍玉牡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怎么,用来送将来儿媳的东西便舍得花银子,给她买东西便不舍得了?
夏媛眸子含冰,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牌子:“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