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华被禁了足,明面上自然是不得出入府门了,便叫了南柯前去京都的商铺打理,伊梦则借口买香膏,也得了恩典出门。 初夏的微风不疾不徐,刚好吹开满院的繁花,骄阳下,院里的四季海棠开的最盛,鲜红娇俏,迎风招摇。 书房内,林梦华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尘烟四起。 祁云璟翻窗而入时,直接被呛出了声。 “咳咳~” “你来啦?” “嗯,有点儿想你!” 祁云璟捏起衣袖,轻柔的擦去她额角的碎汗,随即拥她入怀,不再言语。 林梦华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伸手抚上他的腰间。 “怎么了?” 祁云璟未答,她也不再多问,只这么静静的抱住他,手掌轻柔的顺着他的后背,似安慰,似轻哄! 窗外的老槐树上,几只燕雀叽叽喳喳,在树荫的庇护下,互诉着彼此的衷肠。 “父皇,好像中毒了,我以为是祁云琛,可我查了许久,未果!” “中毒?多久了?” “不知道,御医查不出!” 林梦华满目震惊,这在前世可是从未发生过的,这巨大的变数,让二人都有些许的不安。 如同这夏日的天气,方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竟淅淅沥沥飘起了雨来,让人看不清方向! “阿璟,你想让我去看看他吗?” “嗯~” “那现在就带我去吧!” 二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在一开始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数,那么今后的发展,很有可能完全脱离前世的轨迹,稍有不慎,那结果……可想而知。 可已行至此处,早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午后,皇宫,御书房,祁云璟带着林梦华,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天齐王面前,吓得何德差点将羽林卫调来抓刺客! 何德:这两父子,一个个都是神出鬼没的,他这个太监总管,迟早英年早逝! 当然,这话他只是烂在心里,否则,他的小命是绝活不过今晚的!不对,是今午! “陛下,臣女替您请脉!” 说着,便伸手要去探脉,却被天齐王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转脸又笑盈盈的对祁云璟说道:“璟儿,父皇体壮如牛,又有御医调养,身体好得很,不信你与为父过两招!” 说着便踏出步子,作与祁云璟过招之势。 “其实,从表征上看,陛下确实身体强健,中气十足!” “瞧吧,梦华都如此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不过,陛下眼底泛青,呼吸不均,十指隐有淤滞,想来,是有人为陛下压制着毒性,或是下毒之人,想慢慢的折磨陛下!” “你……” 天齐王没想到林梦华有这般能耐,一时竟有些失语,可转念,又不禁欣慰! “朕之病灶,天下无人可解,梦华不必多费心思了。” “父皇,医圣也不行?” “国师?国师也无能为力!” “臣女可以!” 林梦华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让天齐王再次一惊,情绪复杂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父皇,让华儿试试吧,求您!” 一个‘求’字,让天齐王瞬间软下心来。 “好~,就由你们罢” 只是他心底清楚,这毒,若非下毒之人亲临,是永远也解不了的。 他本不想孩子费心,终究是要失望的。 可孩子的一片心意,他也确实不忍心辜负,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梦华抚上他的手腕,只是刹那间,便惊坐而起,道了声“陛下冒犯了”,便扯开了他的衣颈,当见到他左胸处一枚鲜红的印记时,一切了然。 “陛下不是中毒,是中蛊,下毒之人种下这心蛊,若无蛊引压制,每日子时便会痛发于心,锥心半刻;而若每日服用蛊引,虽可镇痛,却会使蛊虫日渐强大,使宿主油尽灯枯而亡,两种方式,都无法保全中蛊之人……照目前症状来看,陛下似乎停了蛊引许久了?” “梦华可有法子?” “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母蛊,以母诱子,将蛊虫引出体外,否则,若是强行解蛊,陛下定会五脏俱损。” 不出所料,与那人所言分毫不差,他不该抱有希望的,年少无畏之言罢了。 毕竟,这世间,连那人都无能为力之事,便是真正的回天乏术了! 可笑,有那么一瞬,他却真的燃起了希望,只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犹如当年。 “不过,我会想办法找到母蛊的!” “磋磨许久,朕也累了,你们且先回去吧!” “父…” 天齐王摆手打断了祁云璟的哀求,转身走进内室,背影苍老而又孤寂! 祁云璟心里有些难受,身侧双拳握得邦紧。 林梦华抱住他,坚定的说道:“阿璟,相信我,陛下的蛊一定可以解。” “嗯…” 雨不知何时停的,骄阳又悄悄的露出脸来,殿外一棵木槿开得正盛,随着清风飘落下几片紫色的花瓣,绚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