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裴云璟勉力挥舞着手中的匕首,然而每一次的舞动,手臂的幅度却愈发微弱。 眼皮沉重如山,似乎再也无力撑开…… 难道今夜便是命丧于此? 果然,在这深宫之中,不受宠之人便是罪该万死! 不! 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若去了,母妃该如何是好? 今夜,必须活下去! 在这一念之间,裴云璟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他猛然挺身,挥匕直取刺客咽喉。 忽闻“咻”的一声破空之响…… 刹那间,只闻“砰”地一声闷响,那名刺客如断了线的木偶般颓然倒地。 伴随着这声沉闷的撞击,原本紧闭的门户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敞开。 “云璟,云璟!” 仿佛来自遥远天际的呼喊,在裴云璟即将合上双眸的瞬间,若有若无地传入他的耳际。 那声音如此熟悉,带着无尽的焦灼与关切,让他的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母亲? 这是临死前的幻听? 他暗自思忖着,自己莫非已然踏上了黄泉之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逐渐飘离身体。 然而,就在他几近昏厥之时,耳边又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快快快!快来人啊!” “太医,太医在哪里!” 紧接着,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将他紧紧搂住,那是德妃的臂弯。 她年方二十五,身着一袭淡雅的宫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容颜秀美而清丽,眉弯如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娴静。 她的皮肤白皙胜雪,仿佛从未经受过日晒风吹,只是额头上冒出的痘痘,以及眼眶下的乌青格外突兀。 她的黑发高绾成云髻,簪着几只简单的发钗,偶尔几缕发丝垂落,平添几分柔美。 德妃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凝视着怀中的爱子,心中满是疼惜。 四百三十五个日夜的分离,云璟的身量高了,却更加显瘦弱。 此时,裴云璟的双唇染上了诡异的漆黑,原本白皙的面容被紫色血丝覆盖,纵横交错,如同蛛网密布,让人不寒而栗。 “温太医……到!”一声呼喊,背着药箱的老者急匆匆踏入。 温太医目光如炬,一见裴云璟的状况,面色骤变急声吩咐:“德妃娘娘,速将六皇子平放于榻上!” “唉,好!”德妃虽心急如焚,却知此刻唯有听从太医的指引。 她小心翼翼地将裴云璟安置于床榻之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他那苍白如纸的面容。 温太医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裴云璟肩头伤口四周的穴位,以阻毒素扩散; 同时,取出一颗散发着刺鼻气息的黑褐色解毒丸,轻轻撬开裴云璟的牙关,将药丸送入。 随着温太医的银针逼毒,一盅盅毒血被排出,他长舒一口气: “德妃娘娘,毒素已去大半,余毒深入,待解毒丸发挥效用,六皇子自会清醒。” 德妃闻言,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好,即刻起驾回宫。” “万万不可,六皇子此刻不宜移动,须待清醒后方可。”温太医急忙阻止。 “罢了,本宫明白了。”德妃点头应允。 “德妃娘娘,微臣先行告退。”温太医行礼退下。 德妃则守在裴云璟的身旁,祈祷着儿子的早些醒来。 …… —————— 傅家的大宅子,被清晨的阳光一照宁静又温馨。 在这个软乎乎的大床上,念念慢慢悠悠地从美美的梦乡中醒过来,小手轻轻揉了揉那还有些迷糊的眼睛。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爸爸那温柔得能化出水来的目光,正满心欢喜地看着她呢。 !!! 爸爸?? 念念眨巴着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轻声说道:“爸爸?” 说完,她抬起小手,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哎呀,好疼呀,这不是在做梦叭!” 看着女儿这一连串呆萌的小动作,简枭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轻轻地揉着念念胳膊上那块被掐得有点发红的小肉肉,眼里满是宠爱:“怎么啦,我的小念念,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念念“嘿嘿”一笑,那笑容甜得像蜜一样。 她把小脑袋一歪,靠在简枭寒那宽阔的怀抱里,撒起娇来:“嘿嘿……爸爸公司不忙啦?” 简枭寒的心都要被这可爱的小模样给融化了,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念念那柔软的头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 “爸爸想我的小宝贝了呀,也不知道我的小宝贝有没有想爸爸呢!”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多得让他忙得晕头转向。简枭寒一直忙着工作,根本抽不出身,也没机会来傅家看念念。 要不是昨天晚上突然收到傅老爷子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傅家受了委屈。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充满了愧疚,但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思念,和想要保护她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