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沈云禾便去了官府报案。 在一声声的敲鼓声下,一位男人终于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你敲什么敲!” “怎么?”沈云禾眼神微冷,眸光仿若一把利剑,“不能敲吗?” 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道,“当然不能敲了!” “若是什么人都能敲,这条街的人还活不活了!” “我有冤情,还不能敲吗!” “什么冤?”男人的眼睛微微睁开。 “我的孩子丢掉了!” “孩子丢掉了,自己去找呀,找衙门作甚。” “难道还想要衙门帮你找人不成!”男人拂袖冷哼道。 “你是何人,我要见县令!”沈云禾陡然拔高音调,眸光寒冷至极点。 感受到她身上的威压,男人挺了挺脊梁道,“不成这县令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是什么职位?” “我是主簿。” “主簿好大的官威呀,若是不知道什么职位还以为是当朝丞相呢。” 似是听到丞相这两个字,男人抬了抬下巴,脸上满是傲慢。 “当朝丞相正是我的远房亲戚。” 又是徐家! 沈云禾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胸腹上道:“我要见县令!”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是是,您里边请。”男人明白这是遇到了硬茬,从地上爬起来,立即换了一谄媚的脸色道。 “您这边坐,慢慢喝茶,我这就请县令过来。” 沈云禾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冷冷的看着他。 男人被她看得发毛,连茶都不倒了,马不停蹄的去请县令。 没一会儿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从远处走来,穿着衣服虽然看着朴素,要是细看那料子,会发现不是普通的料子。 “什么人,这么急急忙忙的。”县令道。 主簿附在县令耳边轻声的说。 县令闻言脸色一变,瞪了主簿一眼向沈云禾走去。 “姑娘为何鸣鼓呀?“县令站在沈云禾的前侧道,眸光触碰到她脸颊的刹那极速闪过一抹惊艳。 “有冤。”沈云禾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面翻涌着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流。 打量着他的脸颊,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男人堆满肥肉的脸上,氤氲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小神道,“宿主,检测到魔力。” 县令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椅子发出一声咯吱声。 “何冤?” “我的孩子丢了。” “你孩子丢了就到我衙门来?”县令语气不善道,“我们乃朝廷命官,难道是给你找孩子的?” “给你找孩子倒也不是不行。”县令语气突转,摩挲着下巴道,“我房中还缺一贴身奴婢。” 话语中的暗示已经格外明显,沈云禾死死盯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精光。 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转身向后走去,谁知,县令见自己被拂了面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故作威压道。 “既然你没有怨,那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沈云禾转过头,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也配!” 县令被她气的身体发抖,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沈云禾还没有走出衙门便被匆匆赶来的衙役围在了一起。 “把她给我拿下重重打三十大板。” 衙役便蜂拥而上,想要抓住沈云禾的胳膊,她灵活的躲过了抓捕,为了不打草惊蛇,向着屋子里跑去。 “把她给我抓住!”县令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逃跑的沈云禾道。 那些衙役显然身体素质比不上沈云禾,被她落在后面一大截,但这终究是在衙门里,无论她怎么跑,只要他们把出口封锁,就无法逃出去。 正当她为难之际,一双大手将她拉到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沈云禾正要挣扎,那双手用力禁锢住她的手腕。 “姑娘,不要说话了。” 沈云禾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衙役便走过房门,狠狠松了一口气。 看向那个还算是友善的人道,“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点燃一盏煤油灯露出清俊秀丽的脸庞。 “我是县丞,你的孩子丢了?” 沈云禾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县令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可否给我讲讲细节。”县丞将煤油灯放到桌子上,毛笔沾了沾墨水。 沈云禾坐到他前面的凳子上道,“昨夜我与我孩子放花灯时,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将我孩子拐走了。” 县丞将事情记录完后,在另一张纸上画了一笔,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正字,沈云禾头皮发麻。 “这是第几个孩子了?” 县丞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第一百个。” 沈云禾心中惊叹,他们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这些孩子都是哪里人,分别有什么特征。” 县丞警惕的看着她,将手下的纸收了起来道,“这些都是县府机密。” “这些理应让县令去办,你一个小小的县丞为何关这么多?” “县令分身乏术,我只能代劳。” “分身乏术。”沈云禾冷笑道,“真是他的不作为才导致你们这里丢了这么多孩子。” 县丞自知理亏,递给沈云禾一杯水道,“姑娘先消消气,目前找到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对百姓如此尽心尽力,为何官职在那草包县令之下呀?” 县丞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沉重的苦涩,仿佛生命中的心酸和痛楚,无法被抹去。 “县令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若是你当上了县令,你有能力当的比他好吗?” “当然。”县丞的情绪被她调动了起来,自信道。 话落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坐到桌子前,闷声道:“今日的话,姑娘权当听了个笑话,出去后请不要乱传。” “我明白。”沈云禾道,“谢谢,我们会再见面的。” 县丞似乎还在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埋首在案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