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不想动,傅临肇也就由着他,和他坐在汉堡店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于柳他们早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吃过饭了,当时白榆和傅临肇还在陶艺店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之后也没有再去找他们,一直到快晚上八点了,几人才在摩天轮下面集合。 知道白榆做了个陶艺作品,傅临肇还在私群里把它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但到底是没亲眼见过,几人也就没觉得它真的有多惊艳。 但等白榆抱着花瓶站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才发现傅临肇还真的没有夸大其词。 花瓶表面的陶釉色泽温润而内敛,又在细微处闪烁着点点晶光,浮雕图案的线条婉转流畅,每一处起伏都恰到好处,如行云般自然舒展,毫无滞涩之感。深浅有致的刻痕仿若光影的投射,明处熠熠生辉,暗处幽深沉静,二者相互映衬,勾勒出无与伦比的层次感与立体感。 就连卢云舒都不得不承认白榆是真的有些艺术细胞在身上。 杨扬炀啧啧两声,一脸喜爱的看着面前的花瓶,想摸又不敢摸:“白小榆,看不出来啊,你也太太太厉害了吧!以后就算不做歌手退圈了,你也能靠这门手艺养活自己了吧。” 谁不喜欢被夸呢,白榆自然也是不能免俗的。 捂嘴偷笑了两声,他挺了挺胸膛,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傅临肇就安静地站在白榆身边,嘴角的笑也从来没落下去过。 摩天轮的轿厢一次性只能容纳四个人,加上跟拍的摄像师和他的设备,六人就又分成了两两一组。 天已经黑了。 远处,城市的灯火如繁星坠落人间,纵横交错的街道像是金色的河流在黑暗中蜿蜒流淌,车辆的灯光似点点萤火,快速移动汇聚成光的溪流。 白榆兴奋地把脸贴在轿厢的玻璃上,指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傅临肇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他话题又跳得很快,好像不在意有没有人给他回复,只是想要把心里的激动给宣泄出来而已。 傅临肇就静静听着他说话,一只手虚扶在他的后腰处,像是保护又像是阻隔。 摩天轮转一圈将近二十五分钟,白榆全程嘴都没停过,傅临肇不忍打扰他的兴致,又怕他说得口干,只能隔个几分钟就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他面前让他喝。 【懒懒:他在闹他在笑,真的具象化了好吧】 【地理没天理:家人们谁懂啊,这一幕也是好看得随手一截就能当屏保的地步】 【榆摆摆:姓傅的竟然还敢带着小榆坐摩天轮!大晚上的这么冷,万一他开窗感冒了怎么办?】 【嘿嘿嘿:突然觉得摄影师有一点点碍眼了,现在这气氛刚刚好,要是他没当电灯泡的话,他们两个是不是就能亲上去了】 【你行不行啊:老师你……说的真有道理啊】 等出了游乐场,白榆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花瓶已经没有了踪影,不知道现在传到颜星羽手上还是于柳手上了。 白榆自觉已经累了一天了,坐上出租车后就脑袋一偏靠在傅临肇肩膀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只打算眯一会儿就起来的,哪知道闭着闭着就真的睡着的,别说下车了,就连房间都是傅临肇背着他回的。 白榆知道自己回民宿了,还是因为他被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给吵醒了。 一脸懵地坐在床上,半分钟后,他终于成功又开机了。 惹得直播间里的观众又在评论区里面刷屏一样发了一大串的“好可爱”。 傅临肇擦着头发开门出来的时候,白榆还坐在床上发呆,被子什么的已经滑到腿上堆着去了,身上就只穿了薄薄一层短袖。 皱皱眉,他快步走过去,把自己先前搭在凳子上的外套递给白榆:“醒了?怎么不穿衣服?” 白榆没接,张开双臂让傅临肇帮他穿:“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傅临肇笑了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忍心叫醒你。” 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等彻底清醒过来了,白榆就啪叽一下蹦到地上,看傅临肇紧张得帕子都扔了,还没心没肺地捂着肚子哈哈笑。 “你……”责怪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自动消了声,傅临肇叹气,最后实在没忍住才伸手戳了戳白榆的脑门,“你一天到晚不要这么莽撞好不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白榆还是笑。 等笑够了,才拍开傅临肇的手,拿着晾衣杆,像要去叉猹的闰土一样,小跑到阳台收衣服准备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