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陆凭风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白榆好心情的晃了晃脚:“嗯……不用了吧,没什么大事。等你晚上回来了我再给你说详细情况,好了好了,我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完,就先挂了哦。” 说完,他就迅速的按上挂断键。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陆凭风咽下嗓子里刚刚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一大堆话。 虽然白榆告诉了他没什么大事,但陆凭风还是急切的想要公交车开得快一些,时间也过得快一点,最好是他刚把李二狗的情况说给工地负责人听完,就可以收拾东西下班回家了。 什么算大事什么又算小事?在他心里,只要是和白榆有关的,就全都是重要的事。 几分钟后,陆凭风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件事。 白榆应该是看到他的小作文了吧,不然接电话时为什么又一副憋不住笑的模样呢。 霎时间,陆凭风耳根偷偷爬上一抹红。 出租屋里。 白榆没想到,自己今天随意一瞥后看到的人竟然还真是陆凭风,更没想到陆凭风也看到了他,又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 本来白榆还在纠结,他要把检查报告单放在什么地方才算显眼,能够轻轻松松的“不小心”被陆凭风看到,完了他又该怎么做作的同陆凭风拉扯一番,然后再声泪俱下的道出他的确是病了的事实。 好心情的往嘴里塞了一根薯条,白榆乐呵呵的划拉着手机。 现在好了,他什么都不用纠结了,只需要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坐着等陆凭风下班回家就行了。 又趴在桌子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后,白榆就趿拉着拖鞋晃悠着去做饭。 啧,看来人懒了也不太行啊,记性都玩没了。 瞧他,刚刚打电话的时候都忘了问陆凭风要不要回来吃饭了。 才初夏,B省就已经昼长夜短了。 工地忙的时候,陆凭风晚上八点下班都是有可能的。 还有九分钟就六点了,白榆站在米缸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再掏出手机问陆凭风。 管他的呢,先把两个人的分量做了呗,就算今晚又只有他一个人吃,等陆凭风回来了还可以把剩下的当夜宵嘛。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他也能拿来做自己明天的早饭。 多好啊,不做早饭就又可以再多睡一会儿懒觉了。 说到夜宵,白榆又想起来自己好像都没见陆凭风晚上下班回家加餐过,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像先前说的一样肚子没饿,还是随便找的个借口。 工地负责人老早就在大门口站着了,就等着陆凭风把消息带回来呢。 虽然他在电话里就已经知道李二狗现在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是想亲口听陆凭风再说一遍。 于是,陆凭风刚下公交车就受到了工地负责人热情的迎接。 “小陆啊,李二狗手术还顺利的吧?”搓了搓手,工地负责人又问,“手术费是多少钱来着,你也知道,我也是一个帮人干活的啊,要是太多了也实在赔不起。” 陆凭风笑得一脸憨厚,嘴上却是聪明的同工地负责人打起哈哈:“怎么说呢,说顺利倒也顺利,说不顺利倒也不顺利,毕竟人是救回来了,可手术是做了足足五个多小时呢,想也知道医生他们把李二狗从鬼门关拉回来有多费劲了。” 工地负责人眉头紧皱,像是为难极了:“哎,说实话,我们谁也不希望今天的事发生,虽说咱们工地这边在上工前没把安全给检查到位是有些失职了,但和李二狗挨得不远的人也说了,是他自己脚滑没站稳……” 陆凭风抿唇,打了个回旋镖过去:“这,哎,咋说呢,您也知道,我就是个外人嘛,充其量也只是和李二狗一起多做了几次工,话语权实在是没有。” 工地负责人点点头,像是很好说话:“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小陆啊,这赔偿款我……” 陆凭风挠挠脑袋,像是没长心眼似的,张口就把工地负责人的话给打断了:“哦,对对对,赔偿款。” 他语气懊恼:“瞧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说起来手术费是有十几二十万吧,哎,我也不是太清楚,主要还是因为我是个外人,也打听不了太多,不过后面李二狗他爸妈应该会主动来找您的。” 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工地负责人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双手握拳用指甲狠狠扣了一把掌心,他又强撑着笑和陆凭风凑着近乎:“应该的应该的,只是说到底,这场事故的责任也不应该是咱们工地全负嘛,是不是?小陆啊,到时候你可得帮我们说些公道话啊。” 陆凭风闻言,拍拍胸脯道:“那肯定的啊,我说话最公道的了,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偏帮哪一方的!” 装傻充愣完,他又一拍脑袋借口自己今天负责的部分还没做完,也不等工地负责人再说话,就一溜烟匆匆跑开了。 伸着尔康手的工地负责人:“……” 陆凭风这小子最好真是个缺心眼! 陆凭风七拐八拐跑了近一分钟,确认工地负责人是再也看不到自己后,才终于放慢了脚步。 呵,他陆凭风是不聪明,但也和傻子沾不上边吧,想挖坑给他跳,想得美! 兜兜转转走了一会儿,陆凭风回到自己今天早上挑水泥的地方。 救护车走后,工地负责人把凑热闹的人暗戳戳警告一番后,就把他们赶去上工了,他先前负责的部分也早有人接了手。 陆凭风见状,随便找了个眼熟的工友闲聊两句,几分钟后,便又顺利混了份活干。 按平常的话,他肯定是白做工了的,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他就不信,今天工地负责人能真的扣他钱,倒贴些钱给他还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