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预订的川菜馆位置有一点点偏,但真的是一家很正宗的川菜馆,还没走到门口,又麻又辣的香味就扑鼻而来了。 宋时归眉头一挑,赞赏地拍拍白榆的肩膀:“行啊,路特助,还挺会挑地方的。” 宋时归自打去了国外留学,就又多了一个品尝各地美食的爱好。 也是白榆做饭的手艺比较好,每天都换着花样的做菜,要不然他得天天跑外面吃。 当然,能不能成功就另说了,毕竟宋老爷子把他看得很紧。 可是再好吃的饭菜吃多了也还是会觉得有些腻味,更别提宋时归本来就是个嘴挑的。 所以,宋时归每周至少会在白榆耳边念叨两三遍想吃点重口的,但又每次都被白榆以重油重盐的食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机会,宋时归自然是十分珍惜的,说实话,从下车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白榆找的川菜馆里的饭菜味道到底怎么样。 不过现在,他悬着的一颗心是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看到宋时归眼里的光芒都比平时亮了几分,白榆微微一笑:“宋总满意就好。” 不就是一家川菜馆? 瞧把他激动的,也不知道是谁每天一坐到饭桌上就把脑袋埋碗里了。 店里生意挺火爆,还有好些人顶着大太阳坐在外面的小马扎上,一边掐手机一边等着叫号。 而拥有钞能力的宋时归和白榆自然不会有排队的烦恼。 刚报了自己的名字,下一秒,两人就在众人满是艳羡的目光中被服务员带去了包厢。 宋时归瘫坐在凳子上慢悠悠翻着菜单,只恨今天来的人只有两个,而他身上又有光盘行动的美好品德。 要不然,他能把店里的菜全都给来上一遍。 挑挑拣拣好一会儿,宋时归才动笔在菜单上进行勾画。 在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宋时归一脸忧愁的朝白榆感慨:“你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要是身子板长得再结实点,我都能多点两道菜了。” 随说着,他又伸出手在白榆肩胛骨的位置捏了两把。 捏完,不忘来一个点评:“看吧看吧,就说你太瘦了吧,我要是再使点劲儿,你不得哭出来?” 说完,宋时归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他昨晚做的那个氤氲的梦。 梦里的白榆红着眼眶,断断续续朝他说出讨饶的话,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泛着粉意的脸颊,然后落在凌乱的床单上,摔成了一朵朵深色的花…… 所以,现实中的白榆哭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呢? 脸腾的一下热了起来,宋时归摇摇头,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耳边,白榆好像在同他说些什么,可他却脑袋晕乎乎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肩膀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宋时归条件反射地偏头看去。 白榆微蹙着眉:“宋总,您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梦里的人真真实实的坐在自己身边,干净澄澈的眸中蕴着藏不住的关心。 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戳进手心,传来丝丝痛意,宋时归垂下眼睑,不敢再看白榆一眼:“我没事,你,你别挨我这么近。” 见对方还想再说什么,宋时归先一步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怎么感觉包厢里挺热的呢?” 说完,他又发现自己的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两个直立式空调被一前一后的放在墙角的处,显示屏上面的17°C无声地说明着它们都有在卖力工作。 宋时归干笑两声,重新为自己找补:“是不是窗户没开呢,可能是屋子里有些闷吧……” 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因为他一扭头,就刚好看到浅绿色的帘子被窗外的风吹得扬起了下摆。 白榆也跟着扭头去看,而后起身把窗户又推开了些:“嗯,刚进来嘛,屋子里是还有些热,外面的风也没吹进来多少,好像是挺闷的。” 宋时归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在白榆说完话后也只胡乱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很忙一样。 没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菜进来了。 除了第一个端上来的鲫鱼豆腐汤,其他几道全都是很重口的菜。 辣子鸡丁、水煮肉片、太安鱼、双椒兔。 盘中大半部分的位置都被红艳艳的辣椒占据。 餐桌上每多出一道菜,白榆就跟着打一个喷嚏。 服务员把菜上齐,刚关门离开,宋时归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朝水煮肉片伸出魔手。 他一边动作飞快地夹起菜往嘴里塞,还一边热情地招呼着迟迟不敢下筷的白榆。 犹豫半晌,白榆终于夹了一小筷子鱼肉。 刚入口,他甚至连嚼都没来得及嚼一下,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脸也迅速升温变红。 接着,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动静挺大,埋着头正努力干饭的宋时归被吓得手一抖,下一秒,筷子噼里啪啦地掉到了桌子下面。 宋时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抽了几张纸递给白榆,又倒了一杯冻过的橙汁放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