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的天塌了。 昨晚迷迷糊糊睡着后,他破天荒的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内容荒诞至极,直接带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青年泛着粉意的面颊、湿漉漉的眼眸、绷直的脚背、压抑不住的低吟,以及那凌乱不堪的床榻…… 宋时归捧起一把水狠狠泼在脸上,身体前倾撑在洗漱台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镜子看。 是的,肯定是梦。 像这种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场景,也只有在梦里面才会出现了。 客厅的灯被打开,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宋时归手忙脚乱的擦干脸上的水,蹲在地上薅起盆里的布料就开始猛搓。 脚步声走近又走远,宋时归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白榆一边煎蛋一边打着哈欠。 哎,都怪昨天晚上睡得太舒服了,要不是设的闹钟比较多,说不定这会儿他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倒是宋时归,昨天就算了,今天也起得比他还早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良心发现,自动开启了工作狂模式?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可就轻松了,到时候也不用拿着病历单去申请调岗。 早饭被做好。 两人一个坐在桌头,一个坐在桌尾,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食不言寝不语。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赵叔也不再是昨天的赵叔,面对车厢里依旧凝滞安静的气氛,他已经能够完美的屏蔽掉,甚至还可以抽空在心里哼两句歌。 没有宋时归打着磨练他的幌子故意挑刺儿,一些不是太重要的工作对接也被对方丢给了别的助理,白榆这几天简直大佬误入新手村,工作效率嘎嘎升。 哪怕是遇着一个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熊孩子,他都能好心情的夸一句活泼可爱。 可惜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白榆这边是开心快活了,和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总裁助理办的同事们就难熬了。 好多以前只由白榆负责的事情现在都被宋时归一股脑扔给了他们,虽然这些是不大考验他们的工作能力,但烦就烦在它琐碎啊,有时候关于一个文件的整改,他们都要打好几次电话给下面的部门才彻底过得了关。 宋时归虽然还是在刻意的躲着白榆,但真正碰到工作上的事了,该见的面还是得一个不落的见。 自从做了那个关于春天的极富生机活力的梦后,宋时归为了避免单方面的尴尬,每次和白榆谈论工作时,他都只能被迫在各个方面加快自己处理工作的速度,主打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用完就丢。 今天也是一样。 不到半个小时,白榆就悠哉悠哉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谁能想到,他才和宋时归完成了一场关于五个亿的项目的谈论。 时间一晃就到了星期六去医院做体检的日子 头天晚上,白榆照例通过绿泡泡跟宋老爷子进行每日汇报,又顺便在结束后同对方请了假。 虽然宋时归之前说过要陪白榆一起去,但在宋老爷子打电话过来问起时,他还是同意了对方派保镖来他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督的安排。 挂断电话后,宋时归就给隔壁的白榆发了消息,说明天自己有事什么的,总归一句话,就是他要食了上次的言。 白榆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被宋时归一提醒才重新想起来。 有了之前挤公交的经验,白榆今天特地早早的就收拾好自己出了门。 到医院后,他又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各个科室的门被陆陆续续地打开。 宋时归又失眠了,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能算是失眠,因为他前面两个小时还是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的,只是中途做了个梦,被吓醒之后就一直没再睡着了而已。 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要是这东西也有个排行榜的话,宋时归想,他的梦大概能在赛季里边拿到前三的好名次。 说真的,宋时归从小到大就不爱做梦,一年到头可能还没有别人一个星期下来的多。 但偏偏最近几天连着做了两个梦,而且内容一个赛一个的夸张。 搞得他还得做贼似的半夜偷摸到厕所洗衣服。 打扫完战场,回到房间的宋时归都不敢再合眼了,生怕等会儿又要做些奇奇怪怪的梦。 任何细微的动静在安静的环境里面总是会被无限放大,就像是有人在耳边放了一个高音喇叭。 于是,顶着个黑眼圈的宋时归清楚的听到了白榆起床、开灯、放水、洗漱、然后关门离开的声音。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作为一个有道德的好公民,肯定全程都是轻手轻脚的。 白榆走后不久,宋老爷子派来的三个保镖就到了。 宋时归趿拉上拖鞋,晃悠出去给他们开门。 然后一抬头,看清他们的装扮后,脸上的笑容就直接挂不住了。 眼前三人笑得一脸凶神恶煞,高高壮壮一身肌肉,又穿西装又戴墨镜。 宋时归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疑问:“你们是老爷子从正规机构里找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