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被禁了足,本王料想她们不会甘心。 她与你共福祸,自不能让你受皮肉之苦。 想要出气,就只剩下毁你清白这一条路了。” “所以殿下是为救我而来?” “难道要本王视而不见吗?” 无忧没想到他如此坦率,如此真诚,望着他眼中的红血丝,鼻头微微泛酸,隐隐也有些愧疚。 被记挂被惦记,不计得失为她而来的感觉,于她太过陌生,也太过温暖。 她有些抗拒,害怕自己习惯这样的温暖,又不由贪恋。 “谢谢您。上次的图,也是。 言语单薄,无法形容无忧心中的感激。” “本王也是由着性子随心而至,不需要你的感激。 但是无忧,你得如实回答一个问题!” 无忧心知肚明,没有回避:“殿下想问鸟的事?” “那鸟到底是谁的!” “殿下不喜欢吗?” “无忧,你知道吗? 送到本王手里的东西,会有很多很多很多人盯着,容不得一丝侥幸和差错。 空穴尚能吹出风,何况它真的存在。” 无忧咬着嘴皮,抿出一个略显苦涩的弧度。 “鸟是无辜的,脏的是人。 不管原先是谁的,我捡了它救了它,它愿意跟着我,它就是我的、殿下若不喜欢不要,可以还我。” “还不说实话?你真不怕本王宰了它?” “拿无辜弱者泄愤,那不就是我认识的殿下了。” 少年亲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认识的本王是什么样的?” “殿下是个好人。” “好人?”清冷的桃花眼满是自嘲,冷笑了几声,“本王是出了名的冷血、不近人情的怪物。” “是那些人不配得到殿下的温情。” 佯装出的凶煞冷厉因她刹那破功,一种久违的激荡涌上心头,嘴上故意用一种不领情的语气逗她, “你这是变着法夸自己呢?” “殿下对我这种人人皆知的弃女,都愿意伸出援手,在我灰心迷惘时拉我一把。 那些诋毁殿下的酸言酸语,不外乎草包的跟风,或是求而未得后的气急败坏。” “你以为现在拍本王马屁,本王就能放过……不追究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殿下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鸟的事情给殿下惹来麻烦,我很抱歉,确是我思虑不周。 那个传闻,我方才已经试着澄清了,如果殿下……” 无忧说着,忽然想起意识到忽略的细节,猛然站了起来:“殿下,李悠然就在这府上。” 元琰被她吓了一跳,压下心潮起伏,知道她不会无端乱说,立刻跟上她的想法:“她还在禁足之中,可有把握?” “就是她,那个周元娘就是李悠然。” “周元娘是谁?” “她自述是刑部侍郎的千金,她,应该就是去找萧九来捉我的人。 我只识破了那丫鬟是周元娘假扮的,可我刚刚才意识到,周元娘这个人也是假扮的。 李悠然走路两只脚是这样的,她的脚尖总是朝外,分得很开,除了她,我没见过其他人像她那样走路的。 那个周元娘也是。” 无忧能感觉到茶水被泼下的刹那,有人推了她一把。这才使得她躲闪不及,淋了个透。 当时在她身后,距她较近的仅有两人,芷妍和周元娘。 她看出了周元娘的种种破绽,却拿不准究竟是谁推了她。 那丫鬟靠近她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就闻到了与周元娘同样的味道,一股儿说不出的浆糊味。 正是识破了丫鬟的身份,她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现在想来那味道,应该都是她易容所致。 无忧如梦如醒,说得不甚清晰,元琰竟然听懂了。 “别的不说,只一条,禁足期间敢私自出府,说重了是违抗皇奶奶懿旨。 假扮成别人都做得出来,能骗过你,想来她是易容了吧。” “对,两次露面都完全是另一个人了。” “本王还真是小瞧她了。” 无忧抿了抿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李悠然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人。 此事太过惊世骇俗,她也未没来及查个清楚,怕一时半会说不清,亦怕他不信,思虑一番,遂先按下不提。 元琰心知她不会轻易放过李悠然,“需要帮忙吗?” “殿下让人守在门外,是打算让我破窗而出吗?” “那个窗户的封窗木头已有裂缝,本王方才已经给推开了。 你从那儿跳出去,踩假山翻最矮的那面墙,出去就是二房的院子。 走院门口那条路应该可以直通前院。” 萧家的院子,中轴线上依次是几房夫妇的院落,西侧为女子闺房,十三以上男子都要搬到东边。 这间院子正巧是紧挨着中轴的。 无忧听他说完,心中隐隐有了主意。 还未开口,便见元琰摇了摇头, “本王可以登这个门,只怕来不及了。 本王方才来时才意识到,将军府正门虽在另一条街,可是她的后院和萧家后院是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