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萝公主睥睨地笑着,“别这样,阿大。要允许大夏人害怕当怂包,害怕可以不赌!不丢人!” 激将法! 无忧摇着夏昕雅的胳膊不让她冲动,一见对方连激将法也用了,只好大声据理力争。 “这不公平,马上飞需要极大的体力,郡主方才跑了一场,体力天然不足了。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人群中很快有人附和:“对啊,这不公平!” 金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那你来替她?” 无忧面无表情地回答,“我不会骑马。” 金萝哈哈大笑,身后的卫兵也纷纷咧开了嘴,露个大牙。 “不会你瞎嚷嚷什么?不行你们推举一个,找那么多借口!老话怎么说来着,怂包借口多!” 夏昕雅抿了抿唇,眸光灼灼,“赌就赌,半个我照样赢你!” “郡主!”无忧无奈地咬了咬嘴唇,见她眼神坚定,也只能吞下所有的话,认真道一声,“加油!” 竹哨一吹,两位巾帼都以极快地速度冲了出去。 金萝几乎没有停顿,便单手撑在马上平驾。她一身飒爽的红衣,脚尖绷直,姿态流畅如燃烧的火焰,美得炫目。 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甚至连表情都不见狰狞,唇边含笑,十分轻松陶醉。 夏昕雅余光中看见金萝变了动作,立刻想要跟她一样,这一下分神打乱了她自己的节奏。 好在及时调整呼吸稳住,虽摇摇晃晃,也勉强完成。 无忧不安地紧咬着下嘴唇,暗道金萝果然极厉害的好手,且她骑着自己的马,天然又多了一分优势。 一程没骑完,夏昕雅已经落后金萝公主一个身位。 “输大了!” 人群中一些懂行的已经默默颓丧,认输了。 这样的差距,除非金萝自己摔马,几乎是没可能追上了。 更多看热闹的人还抱着希望,只是都紧张地不敢喊加油了。 极速飞奔下,在马上完成高难度的动作需要十足的专注,都怕出声反而影响了郡主。 夏昕雅咬了咬牙,掉头完成的瞬间,拔下头上的簪子,狠扎在马屁股。 电光石闪间,迅速站起立着。 马儿受惊,狂奔而出。 站着本就摇晃,掌控发癫的马更是万般艰难,她咬着牙,死死拽着缰绳,心中就一个信念,一定要赢。 受疼的马儿剧烈挣扎,娇嫩的小手瞬间皮肉破血。 距离一点点拉近! 还有咫尺! 夏昕雅倏尔腾空而起,从金萝公主的指间,抓夺下了花球。 这一路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此刻连落地的平衡都做不到了,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向下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场边的霍隽深腾空飞起,用马鞭勾住了她下坠的胳膊,用力一拽将她稳稳地带进怀中。 夏昕雅苍白着小脸摇摇晃晃地倒在少年的臂弯之中。 “赢了!” 赢得艰险! 赢得艰难! 赢得惨烈! 可是赢了! 一瞬间欢呼声尖叫声刺破苍穹,众人都撕心裂肺地高喊着华宁郡主。 “郡主!郡主郡主!” “额滴老娘啊,俺都看哭了,不愧是郡主!” “这才是我朝的郡主!当朝花木兰!” 也不乏忧心忡忡的独醒者,“伯仲之间,明日有的瞧了!” “老东西,别扫兴,管他赢多少,赢就是赢!” 夏昕雅完全听不到那些欢呼,难受的要死。 她最后已经被颠的理智全无,完全是靠意志支撑的,在空中就已经觉得天旋地转,站稳了仍是晕头转向,半天缓不过来。 众目睽睽,霍隽深也不好太过亲近,无忧赶紧钻进人群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欢呼声此起彼伏,夏昕雅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众人一愣,没人敢嫌弃,更觉得动容。 “郡主这真是拼了命啊!” “不愧是郡主!永不放弃的郡主!” “你看郡主手都磨破了,明天可怎么办啊!” “管什么明天!今朝有酒今朝醉!” 霍隽深也看的眼睛酸酸,“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无忧拿帕子给她擦着嘴,“还吐吗?” 金萝瞧着面无血色的人儿,眼底划过些许惊诧,“你够狠!想不到大夏还有你这般的姑娘!” 霍隽深凉飕飕地提醒,“该叫祖宗了!” 金萝倒也干脆,都没嫌地上的秽物难闻,跪地咔咔咔磕了三个响头,“祖宗,我认输了!” 兴高采烈的人群哈哈大笑,看金萝也算干脆,顾及她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也没有太过奚落。 夏昕雅头靠着无忧的肩膀,头脑晕晕中接受了这三个响头。 无忧见金萝不再作妖,松了口气,眼泪盈眶,满眼担心地抓起滴着血的小手。 “手还好吗?” 掌心通红,指腹指根手掌都有许多细碎破口,不断冒着血珠,看着就疼。 夏昕雅还没缓过来,虚空摆了摆手。 直到医娘把她的手完全包扎好,她才缓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嫌弃无忧,“别皱眉了,难看死了。” “手很疼吧。” “觉得我很傻是吧。” “我知道她们是激将法,我也知道赢了也是因小失大。 可是受不住在大夏的国土被蛮夷看轻。 那些只会吟诗作词、插花弄曲的才女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一样能争脸!我们女儿家也一样能马上威风!” 这一刻,无忧才意识到郡主回来后或许并非像她看起来的那样肆意,看似什么都有的郡主亦会有敏感自怯的时候。 一阵鼻酸,心头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 “放心!明天我也一样会赢的!” “明天会很难。” “你就会泼冷水。”夏昕雅嘟囔道。 再心疼担忧,无忧仍冷静地分析形势,“那个王爷试探了小侯爷,金萝公主亲自试你。我总觉得这不是偶然的。”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咱们三个还能都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