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诡异!”陆修武暗自嘀咕道。最近接二连三碰到的离奇事件给他带来的不只是惊吓,还有对他过去关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的冲击和挑战。 曾经的同僚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接着一连串的离奇事件出现,他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感到自己是那么渺小而身不由己。 面对的也不再是过去所遇到的那些普普通通的敌人,而是某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神秘而强大的邪恶力量。 他感到自己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有着别处没有的诡异而凶猛的生物,其怪异程度,是他那天马行空的脑袋瓜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过去,他曾不止一次地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关于鬼的种种恐怖传说,并且知道鬼是人变的,但他一次都没有亲眼见过。 所以对于鬼是否真的存在,在他的心里其实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的,至少是半信半疑的。 而他之所以有那么一点相信,只是因为周围的不少人都谈起过,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曾撞见过,当被问及他们为是怎么逃脱的,则说法不一,但大都听上去带着那么点儿不可思议。 至于更多的不相信,则是由于他自己从来没有碰见过。眼见为实,这是他生活中固守不移的信条。 此外,他也曾多次在几乎同一拨人口中听过诈尸的现象,说人在死后不久,如果尸体被某种动物的灵魂占据,或者由于死者生前心怀极度的怨恨,又或者有放不下的心愿,怎么也不肯离开这个世界,导致残留的意识强行启动身体的各个部分,就会出现诈尸的现象。 他虽然同样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比起鬼的传说,他觉得诈尸的说法显然更可信。 不过无论是哪种说法,既然一遍遍传进他的脑子里,就必然会对他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所以后来每当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他就倾向于认为是鬼干的。 “真是见鬼了!”他常常这么说,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即便后来被证明那是人为的,自己也确实连鬼的影子都没见过,他还是固执地继续把它挂在嘴上。 既然都说鬼是人变的,那么在他的想象里,鬼就应是长着类似人的外形。 他还听说鬼是没有实质的形体的,只有一副魂魄一般的外表,降服它们靠的也不是什么强大的武功,而是民间流传的一些令人不可置信的小法术。 他们这次遇上的尸人和魂魔跟人们口中描述的鬼的样子明显不同,反而更像人们所说的诈尸。 因为那些尸人和魂魔完全就是一副人的模样,就是一些会动的尸体,看得见摸得着,而且异常凶悍。 不过诈尸竟发展到这种地步,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来传说都是真的。”陆修武嘴里喃喃道,从前有关诈尸的诡异传闻通通都被他们在现实中经历了,并且其惊险刺激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此之外,更有他平生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沈浚这一身大能。 对他来说这跟他们平时所习练的武艺完全不同,丝毫不讲究他们所谓的招式和身法,倒像是某种魔术或法术之类的东西,让人既感到新奇又捉摸不透。 先前他已目睹过它的神奇功效,也是这般操作后,周印廷渐渐从昏迷中醒过来。因此,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果然,片刻之后,那股真气倏地断开,沈浚慢慢放下手臂。 只见周印廷的一根手指先是微微屈了屈,接着眼皮也跳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睛慢慢睁了开来。 才睁了一半,忽然又紧紧闭上,使劲儿蹙了蹙眉,然后才又把充血的双眼完全睁开。 随后一动不动地愣了两秒,接着朝左右看了看,惊讶地发现自己正伏在马背上,双手则耷拉在脑袋的两侧。视线被一片栗色毛皮挡住,浑身感到无比酸痛。 他又费力地仰起头,试图朝上看去,随着目光缓慢移动,一双黑皮靴进入他的眼帘。 他赶紧顺着皮靴往上看,见到了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一开始他却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似的,面无表情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随着他的意识渐渐恢复,他终于认出眼前这个人正是沈浚,那个冒险领他进来又为了他们独自断后的人,在镖局的时候还曾救过他的命。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两个时辰前沈浚又救了他一次。 那时他正同那些尸人殊死搏斗,那也是他此次醒来前的最后记忆。 突然一道白光猛地亮起,随后便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浪将他撞飞了出去,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就发现自己正趴在马背上,至于他究竟是怎么到这里的,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带着痛苦的表情勉强笑了笑,沈浚也回了他一个欣喜的微笑。 “来,搭把手,把他放下来。”沈浚神色平静地转身朝陆修武说道,话音未落便伸出手准备去扶周印廷的手臂。 陆修武听到沈浚的招呼,蓦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立即明白过来,忙跑步上前抱住周印廷的双腿,在他俩的共同使力下将周印廷从马背上慢慢滑了下来。 陆修文见状也一个箭步冲过来,在周印廷即将落地的时候稳稳地一把接住他,然后同兄长一左一右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搀扶着,以防他两腿发软瘫倒在地上。 由于长时间头朝下趴着,周印廷的头部充血严重,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下到地面以后,整个人感到头重脚轻,眩晕得厉害。 加上双腿的血液循环也受到严重阻滞,不但几乎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连筋肉也由于长时间的拉扯和处于紧张状态而酸痛不已,以致站在地上的时候身子像散了架似的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几乎完全靠着兄弟俩的搀扶才能勉强立起身子,要是兄弟俩此时撒开手,他准会一屁股坐到地上,老半天都挣扎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