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一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对姜蕴的怀疑,也因此,我一直在暗中调查她。” “但直到刚才哥哥说出那番话前,我都无法确定我的猜测究竟是真是假,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了,方猛就是没死!” 他的话? 他刚才说什么了? 他不就是说那段时间姜蕴账户里有一笔大额取款,最后她把那笔钱给了她老家的爷爷奶奶……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让姜时琛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姜蕴的那笔钱实际上不是给她爷爷奶奶的,而是给她小叔方猛的?!” “她用那笔钱让方猛买药,给我下药,然后营造出被我强迫的假象,就是为了以此为把柄要挟我,拿捏我?!” 姜时琛简直难以想象! 当时姜蕴才多大? 十三岁! 她得有多深的心机和多狠的决心才能做出这样的谋划,为此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女人未免太可怕了! 姜时琛完全不敢信,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而姜枳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一直有关注姜蕴账户里的资金动向,发现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取一笔数额不小的现金,全都以照顾老家爷爷奶奶或者两老生病了需要用钱为由送了过去。” “但你们知道这十年她一共往方家送了多少钱吗?” “十年,二十一次,总计九百六十二万。” 平均下来将近一百万一年! 这点钱在姜家的确不算什么,但姜枳不是不知物价的大小姐。 她在临溪村待了那么多年,太清楚这些钱对于一个普通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了。 方家那两个老的既没有天天山珍海味,也没有到处游山玩水,更没得什么不治之症,鬼才信他们一年能造掉一百万! 哦,还是有人信的。 姜枳的目光落在了她亲爹身上,静静的看着他。 姜安桦被她看的脸都红了。 “我……我只是想着她还记得每年往方家送钱也算是不忘本了,便没拦着她,但我以为她只是意思意思给个几万十几万,哪里会知道她竟然送了这么多……” 她爹什么德行她知道。 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气好性子软还容易听信别人的鬼话。 对于钱更是没多少概念,只要自家没有遇到经济危机,他就不会想到去看一眼账户余额。 所以姜枳不意外他察觉不到。 但是…… 姜枳目光一转,落到了姜时琛身上。 她心里到底是憋了火的,忍不住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这么多破绽摆在眼前,偏你们全被猪油蒙了心,一个个自责的自责愧疚的愧疚,姜蕴在那看着指不定多高兴多得意呢!” “也就我一直没能抓方猛一个现行,否则我非得去银行取个一百万硬币全砸姜蕴身上不可!” 直接砸死她! 让她看看一百万到底是多少钱! 她踹聂沉凛也踹,还是狠踹:“说的就是你,蠢货!” 姜枳顿时来劲了,又是一脚:“废物!” 聂沉凛向自家老婆看齐,继续踹:“猪脑子!” 姜时琛痛到俊脸扭曲,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任由自家小妹撒气。 但姜枳却没再继续了,发泄完以后,她突然抚着额去看天花板:“虽说这些事的主要问题在你们,但实际上,我也有错。” 她错在太骄傲太倔强了。 姜蕴正是抓住了她的这个弱点,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准机会给予她重击。 她其实有很多机会摆脱困局的。 比如她若是能一开始就软下些性子,她和家里的矛盾就不会激化到那个地步了。 比如她当初如果没有一声不吭的离开,以她爸和她哥的性子,就算再怎么对姜蕴心虚愧疚,也必会替她讨个公道。 只要她说一句让姜蕴走,他们必定会替她准备好一切,然后好好的送她离开。 只可惜,她当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心只想逃离那个让她窒息难过的家。 比如这之后的十一年,她明明掌握了许多消息,却因为心结始终拒绝沟通,让心结变成了死结。 她也有错的…… “你没错。”男人低磁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姜枳的胡思乱想,聂沉凛扣住姜枳的双肩,直视着她的双眼,认真重复道,“阿枳,你没错。” “你是姜枳,你生来骄傲,如果你让步了妥协了低头了,你便不是姜枳了。” “你永远不用向任何人低头。” “你没错,错的是那些精于算计心机深沉的人,错的是那些蠢笨如猪不辨是非的人。” “如果非要再找个犯错的,那也是我。” “是我没有早点找到你,是我没能早点把你从猪圈里捞出来,否则也不会让你被一群没脑子的猪欺负这么多年了。” 他说的很正经,从神态到语气都正经的不行,但不好意思,姜枳还是没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