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予收到大姐姐的书信后,马上来到了侯府。 在拜见过老夫人和沈氏以后,姐妹二人回本心居说话。 “大姐姐,你给我的书信我看了,我这边在不影响铺子运作的情况下,大概可以出五到六个人,你看看够不?” 姐妹二人喝了一盏茶水后,林暮予说道。 “够了,够了。我原想着三四个人差不多了。”林暮安连连点头:“侯府的后厨那么多人呢,你铺子里的那些师傅,只需教一些花样,然后怎么做就行了。然后我再让星黎准备几种别的花样的,添个喜气就行了。” 说着,林暮安从桌子底下抽出了几张纸,递给林暮予:“你瞧瞧,这些样子可做得?” 林暮予接过来打开一看,还真有几样可以做的:“这个寿桃不错,软糯的外皮里面裹着豆沙馅,很容易克化的;还有这个桃花酥,虽然家家都有吃,但这个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林暮予选了几种花样,姐妹二人又敲定一番工人的价钱。 午饭,姐妹二人一起用。吃完之后,姐妹二人拜别老夫人和沈氏。 在离开之前,将师傅的工钱和任务确定好,林暮安才将林暮予送走。 日子一天天的过,林暮安这半个月来将手下所有的铺子查了个遍,自己娘家带来的还好,至于这聘礼里边的几个铺子,林暮安只能说是一言难尽。 从铺子里掌柜的手上接过一本本假账,看着灰扑扑明显没客人的铺面,林暮安忍着怒气,给掌柜的赔个笑脸和好话,然后带着一肚子的火气回了本心居。 江景珩今日从外面回来,一进本心居,本能的觉得气氛不对劲儿。 瞅瞅院里的丫环婆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干活。 井然有序。 江景珩眼睛晃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守在门外的月白身上。 毕竟这小丫头脸拉得比驴还长。 回身给江夏一个眼神,江夏非常有眼力劲儿得把院子中的丫环婆子轰走,然后走到正屋门口,和月白一起守着。 月白瞧见江夏,狠狠剜了他一眼。 江夏一脸懵逼:“?” 江景珩也瞥见月白的眼神,心里突然忽忽悠悠的没底儿,轻咳一声,推门进去。 里面雪青和单嬷嬷站在多宝阁后面桌案的两边,而林暮安正皱着眉头,趴在桌上看着面前的册子。 这,很不对劲儿。 江景珩以多年挨奏的经验发誓,眼前这个还安静坐着的女子绝对是发怒的前兆。 “安安?” 江景珩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儿。 “你回来了。” 桌子后面的女子头都没抬,敷衍的回了一句。 “安安,你这是看了一下午账本吗?”江景珩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 “嗯。” 还是没抬头。 江景珩眼皮突突跳了两下,求助的看向雪青,雪青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那......你可曾用饭了?” 江景珩看看外面的天色,又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该吃饭了。 但是今日本心居没闻到饭香味儿,事情有点大。 “你饿了?”女子终于舍得抬头看了一眼。 江景珩面对女子面无表情的脸,违心的摇摇头:“不饿。” 下一秒,肚子诚实的唱起了空城计。 江景珩:“......” 四个人一阵沉默,全都看向江景珩的肚子。 最终还是单嬷嬷看不下去,试探着开口:“大少夫人......” 林暮安收回险些破功的嘴角,脸色又冷了下来:“本夫人不觉得饿,既然大公子觉得饿了,不如去松涛院看看,还有没有剩饭?” 这句话不可谓说得不难听,江景珩不是傻子,知道怕是母亲那边又找了林暮安麻烦,让她生气,但这么说会不会太过了,他堂堂侯府大公子,还需要捡别人得剩饭吗? 江景珩扯开嘴角,陪笑道:“安安,是不是母亲又惹你生气了?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你别生气了,母亲怎么会给咱们剩饭吃?” 沈氏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他都是知道的,他是不理解母亲为什么总是不放过林暮安,但因为沈氏亲自教养大她妹妹,不管养不养得好,起码是养活大了。 所以,他还是想尽一份为人子得孝心,就当作报答了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虽然,他知道这份养育之恩跟林暮安没关系,但他不想看到林暮安总是受伤。 “我可不敢让大公子赔不是。”林暮安哼笑一声,朝着江景珩扬了扬手里的册子:“大公子若觉得我对你母亲有偏见,那你自己就看看,看看这账本,这可是你们侯府给本夫人的聘礼!” 将册子一把扔过去,扬声喝问:“这些嫁妆和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本夫人一忍再忍,她还真当我们将军府无人了!” 这句话,林暮安根本就没收着声,所以整个本心居的人都能听到。 一时间下人都在屏息凝神。 守在外面的月白听到这句话,又剜了一眼江夏。 无辜的江夏被剜了两次,终于忍不住靠了过去。 “月白姑娘,你总瞪我干什么?” 月白闻言,朝外边怒了努嘴,示意他去看。 江夏顺着方向一看,有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江夏一下子就明白了,喝道:“看什么看,主子的热闹也敢看,小心你们的脑袋!” 江夏这句话说完,就站了回去,和月白一起盯着院里的这些人。 屋内,江景珩细细看完账本,也发现了里面的问题。 假账,全是假账。 至于真的店铺到底如何,江景珩根本不用再去看了。 一想到这是林暮安聘礼里的铺子,江景珩第一次不太敢看林暮安。 他刚才还想着让林暮安忍几年,忍到他有了军功,他们就好过了。 现在一想,他真不是个东西! “江大公子可看明白了?不如让我给你讲讲,到底是什么金玉的米,可以直二十两纹银一石啊?”林暮安嘲讽一笑,走到江景珩面前,抬手钩住男子快要埋到胸里的下巴。 活脱脱土匪和她的压寨夫人。 使劲一抬,二人对上眼。 江景珩脸颊瞬间爆红:“......” 单嬷嬷和雪青尴尬的捂住眼睛,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