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没有将这事往槐荫大队头上想,他觉得槐荫大队的人没这么大的本事。 他对于一个蜀地偏远地区的大队并不在意,一心想着应该怎么打通人脉,让梁晋有机会拿到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身为梁国伟独子的梁晋,现在对于他父亲的盘算还是未知的。 梁晋十分纠结,他听说了豆干厂发生的事。 罗琳琳的母亲来到槐荫大队看望女儿,本来是该让人人艳羡的事情,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豆干厂完全可以用塞子来形容。 都不需要等到晚上天黑,罗琳琳母亲冲着罗琳琳下跪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槐荫大队。 有人说罗琳琳不孝顺,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肯定是罗琳琳太过分,在大队领着工资,怎么还不给家里人寄点钱粮。 这样的人人品低劣,就应该让豆干厂换人,让罗琳琳继续种地。 听了一耳朵的梁晋同样也这样想,他倒不是觉得罗琳琳不孝,他是觉得应该让罗琳琳离开专营店,离谭媛远远的,这样她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他始终想不通,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自己的罗琳琳,怎么转眼就对自己不假辞色了呢?梁晋认为肯定是谭媛,谭媛蛊惑了罗琳琳,所以才会这样。 谭媛要是知道梁晋的想法,怕是会笑出声的,梁晋自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怎么,还不允许人家幡然醒悟不成? 不过上下两辈子,梁晋都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上辈子受害者是她谭媛,而这辈子换成了罗琳琳,并且罗琳琳也清醒得很,对梁晋的真心有多少谭媛不知,但她知道,这真心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不过依着梁晋自大的性格,这辈子怕是都想不通了。 对于自己的性格缺陷,梁晋更是一无所知,他只是很犹豫,犹豫自己要不要去安慰安慰罗琳琳。 听说她都哭了,想到那样一张脸,梨花带雨的样子,梁晋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梁晋心不在焉,就在旁边的赵央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就算是早就对梁晋不带有多大希望,到底是成了他的人,赵央对梁晋总是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的。 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梁晋更是无数次承诺过,不管将来怎么样,他心里都是有自己的,等以后有机会,一定想办法让自己回城。 梁晋就是赵央的希望,而这个希望眼看着眼神停留在别的女同志身上,还有停留越来越久的趋势,赵央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梁哥哥,你这是在担心罗知青吗?” 赵央抬起头仰望梁晋,一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上有担忧。 自己的心事被戳破,梁晋尴尬得不敢对上赵央的目光,两人现在比从前更加亲密,手上还停留着赵央肌肤上柔软的触感,他的心思却飘向其他女同志,赵央要是生气梁晋心里还能舒服点,可是赵央非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担忧,梁晋只觉得羞愧。 “罗知青的母亲来槐荫大队看她,我真是太羡慕了,我也想我的母亲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如果我能知道她在哪里,我愿意将我在大队分得的所有东西都寄给她……” 赵央的母亲,李爱娣,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被抓起来劳动改造,赵央离开京市下乡的时候,她母亲还在被关押,赵央自然不知道她母亲在哪里。 梁晋听到这里,本来在罗琳琳身上的注意力瞬间转移,转移到赵央身上。 赵央为了他下乡,下乡后又遭遇了那些事,这对赵央的伤害太大了,梁晋心中对赵央的怜惜又多了几分,他伸手揽过赵央的肩膀,牢牢将她锁在怀里。 “央央,我没有想罗知青,我在想别的事,你放心,我的眼里只有你……” 就算以后娶了别人,他的心里依旧有赵央的一席之地,这是他对赵央的承诺,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赵央从来不是会追根究底的性格,她甚至不会反驳梁晋,只是娇羞的将头埋进梁晋的怀里。 “梁晋哥哥,我相信你,我只有你了……” 两个人浓情蜜意,就连四周的温度都比之前高了好几个度。 赵央可是能设计将周大宝弄成残废的狠人,以前梁晋也是这样怀疑的,只是后来在温柔乡的影响下,怀疑也慢慢变淡,在不必要的时候就不会再次想起。 赵央能设计周大宝,自然也能干别的事。 她不敢招惹谭媛,现在的谭媛跟在京市的时候不一样了,她要是敢干什么,谭媛一句话就能让她在地里干活干到晕厥。 现在的谭媛有这样的能力,赵央一点都不怀疑,谭媛不敢动,那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罗琳琳跟田翠英是好朋友,她跟梁晋处对象,罗琳琳心生嫉妒,指使田翠英孤立她,要不是因为田翠英的孤立,打骂,逼迫她也不会在知青点住的好好的,搬到周家去住。 不搬到周家,她身上就不会发生那些事,赵央恨极了这些人,至于罗琳琳的母亲。 赵央暗骂一声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怎么这事就没闹大,闹到大队部,怎么就这样解决了呢? 果然乡下地方的人眼皮子就是浅。 赵央这么想着,好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好在罗琳琳的名声也坏了,这样也算是她收了一点利息吧。 现在的人都极为看中名声,赵央并不是那么看中,否则她经过那样一遭事,又被大队那么多人知道,心理稍微脆弱点的女同志怕是会选择一根绳子吊死,可赵央却活得好好的,没了清白的她甚至比之前更放得开,至少在梁晋面前如此。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面对这样的诱惑总是很少有人能够抵御住,梁晋尝试过,可是经过好几天晚上的失眠,血气上涌,梁晋最终选择从心,本来已经分道扬镳的两人再次搅和在一起。 名声不值钱,只要当听不到就好,赵央对这事想得开,她却知道不是人人都如她这般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