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给钱母的东西谭媛不会食言。 正好她下乡的时候准备了十块钱零钱,现在还剩下不少。 三个人的伙食加上住宿费,一块钱应该够了,还有人家拖拉机手那边也得意思一点,至少水洼子大队那边的人情,以后总是有机会还的。 水洼子大队将失踪的知青们送回来,还送了他们大队的特产,槐荫大队也不能小气,只是槐荫大队没有特产,大队长做主从自家家里拿了点豆干让拖拉机手带回去。 送走水洼子大队的人,大队长林国安才将目光放在谭媛等人身上。 想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三个女知青,又看看谭媛这一身的惨样,甚至连站都费力的样子,他无奈的摇摇头,将想说的话又全都憋回肚子里去。 “来两个人送她们去卫生所。” 也让大夫看看开点药,这人看着怪可怜的,还是得吃药才行,至于批评说教的事,等大夫看过再说也不迟。 谭媛她们几个人去卫生所,关建国则是留在大队部跟大队长,大队支书商量县里要小工的事。 这种事一向都是大队做主,看看谁能走得开又愿意去,大队开证明才可以。 去县里干活是好事,是少数能赚到现钱的时候,怎么能往外面推,大队不少男青年就指望着呢。 挑了几个人,关建国默默的准备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干活,至于山上红薯地的事,他是一点都没跟大队干部们提过。 红薯地是几个女知青发现的,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而且就他的成分问题,就算提了也没什么好处可言,还不如将这个功劳全都留给那几个知青。 “大队长,谭知青她们几个好像有事找你,你看看等会要不过去一趟。” 临走时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槐荫大队不富裕,卫生所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护士是没有的,就一个赤脚医生,还有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大队长林国安的闺女——林盼盼。 林盼盼刚初中毕业不久,学习不好也就没有继续上高中,大队长舍不得让她下地挣工分,就让她先来卫生所帮忙,到时候再想办法弄个卫生所护士的工作给她,以后也能领一份工资。 看到卫生所来了人,人看着还有些严重的样子。 她不敢处理,进屋叫了她现在的‘师傅’。 上辈子谭媛就跟林盼盼没怎么接触过,上辈子她频繁出入卫生所的时候,林盼盼已经不在卫生所,她已经嫁人了。 林盼盼不敢处理看着就很严重的谭媛,而是叫了王益民,自己去给李秀脚踝上的扭伤上红药水。 王益民的成分不好,是黑五类,要不是他有一手治病救人的手艺,他现在怕是还在牛棚待着。 上辈子的时候他帮过谭媛不少,甚至在回城之后,两人后来也都有联系,这辈子谭媛看到他就亲切感十足。 “你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都是些软组织挫伤,好好躺着过几天就能恢复,至于手上的,那就得好好养养,不然会留疤。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那一双眼睛,得好好上药养着,至少一个星期之内不能拆开眼睛上的纱布。 弄了点自己做的药膏给年琳,让她每天帮谭媛抹上,收了五毛钱的医药费就打发几个人回去,他还打算上山弄点草药,这几天来卫生所拿草药的人多,好几味药都见了底。 前天晚上下了暴雨,临时安置点屋顶都是稻草,这暴雨一下,到处都漏水。 几个男知青帮着把东西都搬到了大队部,现在还在大队部放着呢。 大队大喇叭已经喊过了,说几个女知青已经回大队,不要再上山找人,谭媛她们从卫生所回大队部的时候,王东就在大队部等着。 另外两个知青则是去上工,将地里的稻草全都清干净,然后将地翻翻,又要开始种小麦,这农作物都是要看时候种的,早了晚了都影响收成。 “我们仨已经搬去知青点了,女知青那边也腾出来三个床位,你们是现在搬过去吗?” 谭媛她们三个的东西现在也在大队部,都是他们搬过来的。 知青点人多,挤是挤了点,但是那里房子好,都是瓦房,不用担心下雨漏水的情况,那边用水也方便,还不用自己去挑,就单单一点,人多,容易起矛盾。 上辈子谭媛在知青点住了好几年,那里头的人都是些什么性子她心里清楚得很。 虽然大多数都没什么坏心思,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干活问题。 那么多人住在一起,总会有人干得多,有人干的少,上辈子的时候就老有人因为这个吵起来。 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谭媛想想都头皮发麻,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人家床位都腾出来了,她们难道还能不去住吗? 谭媛现在不方便,知青点又都是混着住的,王东只能将东西搬到院子里,再由年琳跟李秀两个人将东西搬进去。 谭媛暂时留在大队部,等她们搬好了再过来接她。 大队长想着边建国的话,又特意回了一趟大队部。 他现在看到谭媛就忍不住皱眉头。 主要还是这个女知青这一身的青紫,再加上手上,眼睛上的纱布,看着实在是让人不舒服,总感觉她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反正谭媛现在也看不见,他将眼神默默移开。 “听说你找我有事?” 如果是什么这段时间不能干活的事,那就不用说了,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她上工,只是这个工分,大队这么多人,他总不能老是破例不是? 谭媛一听是那个救她的关建国同志说的,心里也大概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有些诧异,这个关建国还怪有意思的,明明事情地点他都知道,这么大的功劳他偏偏不自己说,还特意让大队长来问她? 她越来越好奇这个关建国到底是长什么样,居然这么低调,上辈子她在槐荫大队整整待了五年,居然也都没有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