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人性本善,但有时你也无法否认,有些人生来就是一颗坏种,一颗蕴含着邪念与躁动的种子。】 ... 奥若科孤儿院,位于番桦市内棚户区某处的小型福利机构,不论是从地理位置、亦或者是社会风气的角度来看,这地方都不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战乱与动荡令人们变得冷漠自私,但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仍有温暖尚存。 “可怜的孩子...愿仁慈的神庇佑你。”秃头男人穿着一身浅棕色的西服,内衬用的是黑色的羊毛针织背心衫,这种颜色总是令人感到平和,他看着在餐桌上大快朵颐的孩子们,眼神慈爱而又充满关切。 “皮尔逊先生,他们还没有进行【祷告】...”一旁的中年女士眉宇间闪过一丝焦急,她正打算制止这群孩子的“无礼之举”,却被身边的皮尔逊伸手拦了下来。 “亲爱的,上位会原谅他们的...他们都已经饿坏了。”他的声音轻柔温和,听到这话,原本有些情绪起伏的女人也跟着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默默地盯着正在进食的孩子们。 餐桌虽然已经因为年久而变得老旧,可桌面却擦得一丝不苟,几近能够反出光来,而餐桌的角落处,其中一位孩子正呆滞地坐在那里,房间的灯光并没能照在他的身上,他只是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餐食,毫无反应。 ... 数天过后,晌午时分,克雷吉夫人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马上要到【礼拜】的时间了,她必须得在钟声响起之前赶到礼拜堂...在孩子们到来之前。 她吃力地将面前厚重的铁门推开,尽管自己每天都要做这种工作,但在面对这扇铁门时仍旧感觉有些捉襟见肘,沉闷的声响逐渐消散,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皱起了眉头。 顺着地上的装饰地砖向上望去,在圣台的前方,一个孩子正跪坐在那里,他紧闭双目,聚精会神地祷告着,方才开门时弄出的声响全然没有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是怎么进到里面的?】克雷吉心里有些疑惑,这种年龄的小孩怎么可能推开这将近几十斤的铁门?更何况他完全没有钥匙...她快步上前想要看清少年的样貌,可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似乎是吓到了对方,少年缓缓起身,就像是躲避追猎的野兔那般,一下便窜进了从花窗玻璃透进的阴影之中。 等到克雷吉反应过来上前查看情况的时候,少年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她下意识地抬头朝着圣台的方向望去,摆在上面的经书不翼而飞,证明了方才自己看见的不是幻觉。 钟声如约响起... ... “怪胎!离我们远一点!” 啪嗒... 少年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地,连同手里的经书也落在了地上,他看了眼站在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霸凌者,一言不发地捡起地上的书,耐心的将上面沾染的灰尘抹尽,环抱在胸前,沉默地快步离去。 这里总有些工作人员管不到的地方,例如孩子们的寝房,亦或者是在干活时的某些边边角角之类的。 他自从来了这里以后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过,再加之那副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甚至到了令人感到有些不适的面容与瘦弱的身体,很快便被孤儿院中某些强硬的孩子当做了取乐工具。 偶尔会有工作人员看见,但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没人会在意一个怪人的想法,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表达过。 少年捧着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地在院中漫步着,这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人类的“模仿性”?或许能用这种说法搪塞过去,时而他能透过窗户看见工作人员们的争吵,亦或者是每次遇见都在和谁打着电话的皮尔逊先生,有时他也会模仿对方的行为举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但可惜听不见声音,他看见了“表面”,却不知道形成这幅“表面”的“根”是什么,心里一股难以言明的躁动正在慢慢上涌,那是对探索的渴望,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年幼的心中早已埋下了一颗种子。 走神之余,他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少年很快便稳住了身形,疑惑地低下了头,其他孩子们会在他走路的时候故意伸出脚来绊倒他,也因此他掌握了某种“诀窍”,某种能够迅速稳住身形而不会摔倒的“诀窍”。 他好奇地看着地面上那不易察觉的“凸起”,俯下身子将经书放在一边,细细地将铺在上面的伪装移开,那是一个地窖门,看到这,他的眼前亮了亮,急不可耐地捡起一旁的书翻了翻,从里面挑出一根铁丝,尝试着将通往“未知”的枷锁挣脱。 似乎是因为他弄出来的动静,周围冷不丁地窜出来一只老鼠,将少年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疑惑地扫了一眼,耸了耸肩,又接着忙活着手上的工作。 ... 孤儿院里面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这话似乎有些绝对了,如果非要深究的话,这里时不时便会有些“幸运儿”被外面的某些不孕不育,又喜欢给自己找点麻烦的富贵人家盯上,然后又会有新的同伴被收容填补他们的空缺...准确的讲,多多少少是有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