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中心城,傍晚。 街上早已没了行人,也没有了往日里街头巷尾间的那些商贩,人们被要求躲在自己的家中,等待着城卫队士兵登门拜访。 【“宵禁”仅在今日,只需要一天,我们就能将那些破坏帝国秩序的混账异人们找出来,把他们架在处刑架上...】 这是今日头版新闻的原文,顺带一提,今日报纸罕见地被卖到脱销,尽管几日前这东西在民间的评价也就只是“不太好用的厕纸”而已。 在已经关门谢客的冒险者公会里,一支由数名士兵组成的小队手中拿着火把,正在一楼的酒馆中搜索着异人们留下的踪迹,他们已经在这一层徘徊了数分钟,仍旧一无所获——酒馆去掉了酒鬼就只剩下了酒。 “继续推进。”领头的队长挥手示意其他人向楼上扩大搜索范围,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士兵守在工会大门处。“妈的,这得找到什么时候...”他嘀咕着摇了摇头,自己除去得知了“中将遭到异人暗杀”的消息时震惊了一下,其他时候完全处于状况之外,他不理解上位为什么要下达这样的命令,但作为一名“士兵”...他也不需要理解。 留给他的选择只有服从。 片刻过后,自楼上而来的脚步声渐起,他回过神,望向楼梯,士兵们如约归来,说出了自己预料之中的结果: “长官,并未发现异人们的存在,但楼上的房间中仍旧留有他们的生活痕迹。” ...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樊剑一行人已然来到了皇宫入口处,这里看起来空无一人,连本来驻守此地的禁军都被抽调出去执行任务了,就像是一座没有上锁的保险库,门户大开地向几人展示着里面财宝那般。 【此地无银三百两...】李珍茵看了眼贴心地为他们打开的宫门,迈开脚步正欲进入,却发现身后的二人骤然停下了脚步。 德文感受到自己身后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不妙的感觉涌来,他猛地回过头去,徐子涵两只瞳孔发白,像是丧尸电影中俗套的感染形象那般,站在离他几步远开外的位置静静地看着他。 “有些情报我必须告诉你们...边走边说。”徐子涵那张毫无表情变化的脸与其焦急的语气结合而成的强烈违和感令几人都感觉有些不适应。 岚似乎对徐子涵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她伸手拽着李珍茵和德文的衣袖,拉着他们走入了宫中,一路无言。 侧后方的樊剑手中拎着岚的两股铁钩,漫不经心,一言不发地跟在其身后,几人的身形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 “前两天你都混在宫内,利用被【帝师】操纵的人来试探对方的能力?真是大胆...” 德文感叹道,但徐子涵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跟其余几人说起自己得到的情报。 “被控制的人似乎并不会和本体共享视野与听觉,他在进行单体操纵时,其余的傀儡似乎只会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那般,进行机械式地运动。另外如果被丝线侵入了致命部位,那种伤口是我也治愈不了的...” “还有一点,他只能控制人的躯体,但无法控制人的精神,也就是说,如果被操纵的人具备说话的条件,理论上,我可以无视控制并将情报分享...” 徐子涵的话还未说完,几人便已经走到了长廊的尽头,看见前方一片漆黑,心中多少产生了些许迟疑,其中李珍茵的反应最大,一言不发地缩到了几人的身后。 樊剑随手将手中的兵器向后抛给岚,而后者则是顺势接住,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两人之间不知从何而来的默契与亲密程度莫名其妙地令人感觉有些恶心。 只听见“刺啦”的声响,悬挂在大理石浮雕旁的油灯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引燃,将整个大殿照得通亮,几人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已经到达了大殿的中央。 而王座之前,那是帝师的身影,他侧着身子朝向几人,手指就像是在演奏钢琴曲一般不断地在空中跃动着,这次大伙都算是看了个真切,他的指尖衍生出了无数细密的丝线,从天花板的方向向外蔓延开来。 “皇帝、皇子、军人、帮派分子、流浪汉...”他的嘴里嘀咕着,手指弹了弹,在他身边的几人便像是断线木偶一般歪七扭八地瘫软在地上。“人与人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不厌烦地抬手一挥,身边的尸体们就像是被随手抽飞的苍蝇那般,被不知从何而起的巨力甩在了十余米开外的墙上,没了声响。 “侵略是应当被谴责的恶行,而面对侵略却选择一味逃避,这种行为更甚...” “忍让只会造就更严重的欺凌,寒钢和午托利亚已经将手伸进帝国了,而我会将他们斩尽杀绝,让帝国再次伟大...” “我正在以身授教,等到哪一天人民推翻了我这个暴君,他们也就学会了如何反抗...你们打算破坏【这堂课】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