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沈文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关怀。 “江河,我刚听说你在局里受了处分,没事么?” 陆江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哎呀,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啊,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男朋友的能力?处分什么的,不过是些浮云罢了,我心里有数。” 沈文静轻哼一声,似乎被逗笑了,但仍掩不住那份担忧。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还是得说,咱们势单力孤,别太逞强了。” “知道啦,你的叮嘱我都记着呢。” 陆江河话锋一转。 “最近这江城和临江的地质情况确实不太稳定,可能有点小麻烦。你那边虽然不在危险区,但也要小心,记得平时包包里备点应急的东西,比如手电筒、哨子,还有水和食物。” 沈文静听后,沉默了几秒,随即轻笑一声。 “好,我会注意的。江河,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别让自己太累了。” “你不过是一个人,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全县的百姓扛在肩上。” “有你这句话,让我马上死了也值了。” 陆江河笑道。 “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你也别太晚,晚上早点休息。” “嗯,你也一样。” 说完,陆江河轻轻挂断了电话,两人心中的暖流缓缓流淌,即便是隔着电话线,那份深深的理解和支持也足以温暖彼此。 陆江河放下手机,目光重新聚上那份地图,那片山区地带。 在前世那段记忆之中,隐藏于这片苍翠群山之中的,是两个默默无闻的村落——赵家村与曹家村。 它们如同被时间遗忘的珍珠,零星散落,居民稀少,依傍着大山,以狩猎为生,日子虽朴素却也自给自足。 然而,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 在这片看似宁静的土地上,赵、曹二村之间,因着些微不足道的小摩擦,矛盾如野草般疯长,不时上演着激烈的争斗,两村的关系紧张得如同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对于此情此景,陆江河心中有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忧虑。 在他前世的印象里,这两村的乡亲们皆怀揣着强烈的戒心,对外来者闭塞而冷漠,言语间尽是防备。 他不禁为刚才派出的几队人捏了把汗,忐忑于他们此行的未知命运,心中期盼着能够一切顺利,不要再多生事端。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一天后,王月琴等人在那片山区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那里百姓的排外心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还没切入正题呢,村民们直接铁锹镐头招呼上了,随行的一位科员脑袋险些被开了瓢。 听了王月琴等人的汇报,陆江河决定亲自去一次,劝说那里的百姓尽早撤到安全地带。 在得知王月琴等人碰了一鼻子灰的当天下午,陆江河亲自领着王月琴再次去了那片山区。 望着赵家村村民那艰辛的生活景象,陆江河心头不禁一紧,前世虽在报端略有所闻,但那时的他并无太多共鸣。 而今,亲眼目睹此情此景,他难以置信,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竟还隐藏着如此贫瘠落后的角落。 陆江河引领着队伍步入村庄,不料迎面遇上了一群手持锄头铁镐的农人,他们神色戒备,仿佛蓄势待发,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站住!你们这群外人,又来干啥?”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中年汉子站在人群最前方,眼中满是警惕与敌意,手中紧握的锄头在阳光下反射出寒光。 陆江河微微一笑,双手平举示意友好,声音温和而坚定:“各位乡亲,我是陆江河,咱们可以好好谈谈吗?我来这里,是为了大家的安危。” “哼,谈什么谈?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想把我们骗走,你们好来搞什么开发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屑地嗤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镰刀,周围的村民也随之附和,气氛剑拔弩张。 陆江河闻言,面色凝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抬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耐心解释道。 “各位,我确实不是来搞开发的。” “我是县委地震局的陆江河,我们的仪器监测到近期此地区地质活动频繁,有可能会发生地震。我这次前来,是出于对大家生命安全的考虑,请大家务必相信我。”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大多数人脸上仍写满了狐疑。 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挤出人群,眯起眼睛打量着陆江河:“年轻人,你说你是地震局的?你有证明吗?” 陆江河点头,迅速从包里掏出工作证,递给老者。 随后身后王月琴等几个科员,也学着陆江河的模样,将工作证拿在手里,走上前来。 老者仔细端详片刻,又端详了其余几个科员的工作证,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将证件交还给陆江河。 “嗯,看起来是真的。” 正当气氛稍有缓和之际,之前那个年轻小伙子又跳了出来,手握镰刀,挑衅道。 “就算真有地震,我们也不怕!这里是我们赵家村的地盘,谁也别想轻易让我们走!” 眼看局面又要失控,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位中年男子风尘仆仆赶来,他衣衫略显旧却干净利落,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正是赵家村的村主任——赵初一。 “都安静一下!”赵初一大声喝止,村民们立刻安静下来,显然对他颇为尊敬。 他上下打量着陆江河,起初眼神之中满是轻蔑,但随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崇敬,问道。 “您前同心镇的镇长陆江河,陆镇长?” “您好啊,我叫赵初一,是赵家村的村主任,我当时在临江一家饭馆的电视里,见到过您。” “您是个好人啊。” 说着,赵初一紧紧握住陆江河的手,迟迟不愿意撒开,陆江河被赵初一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搞的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