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你那么多点心,总要还个人情。” “生日快乐。”林臻东的声音柔软得犹如早春早市上的青团,软糯的内核中带着红豆沙一般的甜腻。 何默君满心欢喜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团发黄的报纸堆,正要掀开,右手伸出的瞬间,手腕突然凭空被挂上了一串梵克雅宝四叶草手链,周围一圈细碎闪耀的水钻,熠熠闪烁发出摄人的微光。 “言子夜你干嘛?”何默君不解地看着身边穿真丝横须贺外套的英俊男孩,眉心微皱,本能地想要摆脱男孩子握住了她的手。“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才是配得上的你的珍宝。”男孩死死抓住她纤瘦的手腕,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扣住手链的龙虾扣,玫瑰金璀璨的光影折射之美,与红玉髓光华夺目的细腻色调,在默君幼白细瘦的腕间,绽放优雅轻盈的光芒。 “它会给你带来永恒的幸运,不需要用价值来衡量。”言子夜神色平静,对比林臻东的淡眉薄唇,言子夜剑眉浓黑,眼睫毛长而密实,鼻唇俊美。富二代的优渥出身,即使拥有这么美的躯壳与皮相,也毫无必要利用它谋生,只是携带这具皮囊漫不经心地游荡世间,自带慵懒厌世的松弛感。 “卧槽……”星宇在林臻东耳边轻声嘀咕,若有所指道,“一把子冲这么高端的局,后面还怎么愉快地手拉手做朋友啊。” 林臻东完全听不懂乔星宇不着调的吐槽,仿佛对方说的是外星语,他双手递出的黑胶LP还停留在半空,何默君的手却还被言子夜抓住无法动弹。 “所以,你要远离那些低级的负能量,那些只会给你带来不幸。”言子夜年检 居高临下用眼尾的余光瞟视着台阶下的林臻东。 “好痛……”何默君也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她大声呵斥道:“言子夜你给我放手,你弄痛我了!”他松手的一刹那,默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重心不稳斜摔下客厅的台阶,好在林臻东运动神经与反应力超群,麻利地伸手扶稳何默君的肩膀,推搡间她如丝的漆黑长发披散开了,拂过他的手背,他又闻到了默君发丝间新鲜的蜜桃香味。 默君急急地接过林臻东递出的礼物,用带着言子夜送的五位数的高奢珠宝手链的双手,仔细地、一层层剥开老旧泛黄的、散发着陈腐味道的报纸,露出宝蓝色带塑封的卡萨尔斯独奏黑胶LP封面。 何默君被言子夜惹恼而微愠的脸,明显开始绽放笑意。“好棒!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礼物!”她双手将唱片捧在怀里,兴奋地发出惊呼,“全场最佳!!”” “你愿意, 可以随时听现场。”停在台阶上的言子夜不屑地冷笑道,“下个月初戈蒂耶·卡普松的独奏会,VVIP安排! ”言子夜打了个响指。 何默君浑然仿佛没有听到言子夜的话一般,直直地伸出手抓住林臻东,手腕上的金红交织的四叶草链坠,在两个孩童握紧牵连的手腕间来回跳动,臻东被默君带去她的房间,他们迈开步子,穿过别墅后院院子里露天的烧烤架和壁炉,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旺盛,烘烤着马苏里拉芝士与涅戈什火腿拼贴的薄底披萨,罗勒叶的香味浓郁。林臻东的注意力被一串串点缀在簇簇绿阴间的五彩小串灯吸引了,有种“一船星河压清梦”的梦幻既视感。他紧跟在她后面,感受到心脏跳跃、呼吸刺痛,默君的手温热有力,不断拖动他往前奔跑。 言子夜不甘心尾随其后,却被何默君甩下一句冰冷的逐客令:“言子夜,关门!不打搅最基本的礼貌!” 言子夜深知何默君的脾气,她看似温柔平静的表象下,拥有着理性的、绝不会任人左右的强大内核,言子夜再强势,也不敢轻易在默君面前造次,更不愿违背她的意志。 他默默地关上房门,只留下何默君与林臻东独处。 他走进被满目的欧根纱与绣球花装饰的房间,经典的美式四柱床,白色提花绉紬床罩,坠着流苏的床幔,真丝被单。何默君的房间由天蓝色和白色交织装饰着,床头柜上的水晶花瓶插满了应季的鲜花,摆满了绘本还有国外进口的玩偶,这些都是何默君的父亲在高级进口家具店购买的。彼时他事业正盛,从市住建委的科员一路高升,坐稳了住建委高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正是国内房地产起飞的风口,他左右逢源、手握土地买卖挂牌的关键资源,自然出手阔绰,日子过的富有充盈。 靠墙的位置一排四个尺寸大提琴,从小到大整齐划一地并列, 迷你推车内放着擦琴油、擦琴布、supple革木松香、ARRITO防滑垫,以及初学者握弓定位的鸡眼贴和橡胶圈,女生的黑色波点发箍、塑胶电话圈发绳随意地丢在置物架上,黑色谱架上堆放着铃木第一册练习曲……默君随手拿起化妆台上Diptyque奶油香薰杯点燃烛芯,玫瑰与黑醋栗的甜腻,混合着草莓清新的果香味道,宛如浸泡在雨滴中深林的清香,在偌大的房间里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