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的人出现在玩家面前。
领头人身形高挑挺拔,带着兜帽,露出弧度流畅的下颌线条,薄唇绷成一条线,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他的袍子和身后人不同,身份似乎不一般,更为宽大飘逸,袖口衣角纹着金线,隐隐构成腾云驾雾的龙纹。
他给虞酒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但虞酒脑子里像是蒙了层雾,始终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一回想,面容就变得模糊不清。
不管是谁,反正这架势无疑是最终boss。
领头人看向玩家在的方向,明明只是不确定范围的注视,虞酒又生出被盯上的错觉。
一如那日山洞里的触手般黏腻,湿哒哒地缠在他露在外面的大腿上。
他往宁决身后躲了躲,极力避开那人的窥探注视。
“别怕,有我在。”
宁决柔声宽慰虞酒,他察觉到身后人的细微轻颤,虞酒胆子小,估计在害怕。
领头人注意到两人的亲昵互动,目光停顿一下,接着不着痕迹移开,公式化开口,声音不带任何起伏。
“被选中为龙神的人祭,你们应该感到荣幸。”
声音清越,犹如玉石相击。
“人祭”,虞酒一下子想起来洞穴里那张血腥可怖的雕刻,残缺破碎的人类肢体。
那些人,是献给龙神的人祭。
而他们,从进入龙息镇一开始,就被选中成为了祭品。
宁决长刀出鞘,刀锋直指领头人,连魔术师也一改以往的轻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领头的白袍人轻笑一声,“不自量力。”
“罢了。”
他轻轻一挥手,宽大袖袍扬起,金线绣成的龙纹闪烁跃动,好像下一秒就会活过来。
“去龙神祭看看,让你们死得明白些。”
白光自眼前砰然炸开,眩晕感传来,模糊了视线,有玩家支撑不住已经倒下。
游戏系统音响起。
【解锁终局—龙神祭起源大型幻境】
【镜花水月一场空,祝愿玩家们早日解除幻境,回归现实】
虞酒往后仰倒的那一刻,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掌揽住了他的腰肢,稳稳落在了宽厚的怀抱里。
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虞酒失去意识前,有人轻柔地合上他的眼,宽大的袖口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失去意识前一秒,他隐约听见有人说。
“大人…这不合规矩。”
*
虞酒睁眼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雕刻着祥云花纹的木质大床。
丝丝缕缕的清雅檀香缠绕在鼻尖,空气里弥散着极淡的香雾。
他头很晕,脑中像被搅弄过般,眩晕到视线有些模糊。
手掌抵在床榻上撑着坐起来,对他而言略微宽大的衣物滑落,露出半个粉润小巧的肩头。
丝质的衣物,质感极佳,轻薄又透气。
房间很大,陈设低调奢华,屋内布置彰显房主的贵气,每一样东西都说不出来的贵重。
香炉里燃着香,袅袅烟雾从中升起。
虞酒觉得奇怪,眼前古色古香的一切让他莫名违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身下的床榻也很大,少说也能容纳下两个人,虽然现在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身侧的床褥,靠外的一侧,明显有凹陷下的痕迹,有人躺过,并且起身没多久,还存留有余温。
“吱哑——”
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轻手轻脚进来,像是怕惊扰到屋内的人,刻意压低了声音。
虞酒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
身着宫装的侍女,年纪不大,扎着两个发髻,看见他醒着,神情一下子放松。
“公主,你醒啦。”
“哎呀,衣服怎么散开了。”
她快步走上前,帮虞酒重新穿好散开的衣服,嘴里小声嘟囔着:“公主小心别着凉,要是生病了,驸马又要责怪了。”
公主,驸马,这些都是什么?
虞酒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等脑子清醒了,才慢慢想起来。
他是龙息古国的公主,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但受尽国主宠爱。
至于为什么他一个男子会被称作公主,或许是一些习俗。
记忆残缺驳杂,很多东西虞酒记得并不清晰,一些人的面孔模糊不清。
直到他回忆起了驸马的面容。
万千宠爱下的公主适龄出嫁,自然选了身份最相配的人成了驸马。
驸马叫宁决,年纪轻轻,俊美清隽,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他对虞酒情根深种。
懵懵懂懂间,虞酒多了个夫君,宁决成了他的驸马。
两人相处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按理说,以他们的恩爱程度,小夫妻之间亲密相处的记忆,他一概没有。
这些记忆,就像是被人故意灌输进脑海里。
总感觉忘了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
虞酒索性不想,垂下头,长长的乌发顺着动作滑进胸前,隐没入合拢的衣襟。
侍女为他理好衣物,叮嘱他穿好衣服后就离开了。
衣领系得有些紧,束在脖子上,有点扎人,虞酒伸出手想松一松领口,却没掌握好力度,扯开了刚被整理好的衣服,露出大片白嫩的肌肤。
凉气顺着敞开的领口钻进来,刺激得皮肤晕散开一片薄红。
他想系上衣服,手脚不听使唤,对繁复的宫装相当陌生,始终系不上。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覆上虞酒拢住衣襟的手。
这是一双成年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手背青筋起伏蕴含无言的力度,手指生得极为好看,恰到好处的匀停。
虞酒刚才分神和衣服斗争,像是被毛线团缠住的小猫,怎么也挣脱不开束缚,就没注意到男人的靠近。
盖住他手的宽大掌心温润,没有过分炽热,甚至有些偏凉。
虞酒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眼里全是说不上来的柔情,极为温柔地盯着他看。
本是经年不化的冰雪,见到他一下子化开,眼神满是藏都藏不住的柔和。
是宁决,他的驸马,似乎是刚处理完公务,朝服整齐,发冠高束。
驸马此时正俯着身,低头看着虞酒,铺天盖地地冷冽气息将他包裹,带着隐隐的侵略性。
黑发蹭过虞酒敏感的耳廓,激起一层淡淡的红,酥酥麻麻的,他无端生出些抗拒。
宁决看似冷静自持,只要靠近时,虞酒才感知到那种捕食者一般极具压迫的眼神。
在他记忆里,他和驸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那些本不存在的东西,无论如何都留不下深刻的印象,驸马和他如果真的情深意重,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公主怎么把衣服扯开了?”
宁决语调轻柔,如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