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诚一见严明明,就有些迟疑,“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严明明翻了个白眼,“我敢肯定我没见过你,但是你一定见过另一个人。” “谁?” “温存,我表弟,”严明明指了指戴着的黑框眼镜,“你是不是跟华sir的时候看到过这个。” 回忆猛然涌现,之前在单家确实有一个带同样眼镜的警员,被华礼伟打发去找那些胸针的线索了。 “别看了,表兄弟,不是双胞胎OK?”严明明一脸无奈,明显类似的事情遇见过很多次了。老实说,他和温存仅仅是有两三分像而已,不过是戴了同样的眼镜,居然经常被误认为同一个人或者亲兄弟,有时也会吐槽现代人的观察能力这么差的吗? 何家诚没惹住又瞥了一眼,摘下眼镜后似乎真的长得不一样,就连身高、穿衣风格、性格都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被一副小小的眼镜迷惑了呢。 “明哥,我们接下去干嘛?” 凡事先叫句“哥”准没错。 “干嘛?当然是找两名死者相关的交际圈了,”严明明摊开两张纸,“左手这张是爆炸发生前一个月单如珠的行程,和谁见面,做了什么,右边这张是裴兆安的。” 何家诚接过,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慎重地下了一个结论,“好像并没有什么重合的地方。” “废话,要是有我早就报告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从头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严明明把纸扔给何家诚,看了眼屏幕露出一种不屑一顾的表情后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严明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挂了电话后直接在单如珠的那张纸上某处打了一个大大的圈。 “你弟打来的?”何家诚意识到这大概是所有兄弟的怪癖,提到对方的时候总会显得不自然。 严明明瞪大了眼睛,像是反驳,“华sir那边有发现,找到了音乐会的门票,跟单如珠看的是同一场,相邻座。” “也就是说,本来他们约好一起去音乐会,结果裴兆安爽约了?” 严明明点了点头,手指往下挪了一行,“按照行程上,单如珠听完音乐会后又约了人去酒吧,喝到半夜才回去,是不是感觉心情不太好?我们要找跟她喝酒的几个人问下细节,还有裴兆安为什么爽约,他那天没工作安排,没理由丢下女朋友就待在工作室啊。” 今晚的单家,鸡飞狗跳。 因为单如珠的案子,单如珍悲伤过度,晕倒了好几次,哪里顾得上手机里的短信。 郝宗杰从报纸上看到案情,担心女朋友却一直收不到回应,情急之下深夜闯入单家。 正当小情侣相拥哭泣,聊以慰藉之时,单成均发现了房间内的动静,二女儿横死,小女儿又是如此叛逆,丝毫不顾自己的名声,愤恨之下打了单如珍一巴掌。 从小千宠万爱长大的娇娇女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丝毫未体会父亲的痛心疾首,拉着郝宗杰上了跑车扬长而去,单成均呆立在窗口,望着远去的车尾灯,生出一种天人永隔之意。 酒吧内的严明明伴着音乐舞动身躯,舞姿夸张也引来不少围观,令坐在角落里的何家诚感到几分难堪,想到温存那副正经模样,更觉得严明明的行为太过丢人了。 “嗨,你不去跳会儿。”严明明边喘气边擦汗,顺手要了杯酒,看架势十分熟练,应该没少来这样的场所。 “我不会。”何家诚尴尬地低下头,实际只是躲严明明的眼神,免得他又露出那种探寻的神色。 肩膀被杵了一下何家诚看着严明明,见他专心致志盯着一处。 “目标人物出现。”严明明抛了个媚眼,轻佻地走过去,哪里还有警察的样子。 何家诚头皮发麻,听到他喊了声“美女”,更是脸红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这一套美女很受用,三两下就被严明明套出了话,这也是值得佩服的地方。 美女叫Fiona,单如珠大学校友,毕业后就没了联络,回国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后来又约了几次。 据Fiona说,那天单如珠心情不是很好,喝醉后还骂人,应该是个男人惹她生气了,具体的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大概交往一段时间了,但是那个男的一直不肯带她见家人。 奇事一桩,不说单如珠家里多有钱,光那副容貌都够吹嘘好久了,按留学圈的人来说,是很拿得出手的。 “是不是很奇怪。”严明明打了个酒嗝,似乎连路都走不太稳了。 何家诚马上扶着他,“裴兆南和单如珍都差点订婚了,按理说裴家和单家交情不错,裴兆安又为什么不肯带单如珠见父母呢?” “有钱人的想法很难理解的,像我就简单多了,现在只想回去睡觉。”又是一个嗝。 “会不会是裴兆南和单如珍没订成婚,两家闹掰了,裴兆安担心家人不喜欢单如珠,所以……” “呕——” 严明明吐了自己一身,何家诚拉着也不是,松手也不是,只好拖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大哥,过几个钟头华sir叫你给他汇报啊,喝成这样怎么汇报啊?” 宿醉头痛得厉害,严明明睁开眼,已是上午十点,看看天花板,又看看会议室,忙冲出门去,迎面正撞上华礼伟。 “哇,你搞什么啊?我让你去查案不是去泡妞的,喝成这样不怕被别的组笑话。” 严明明正要开口,看到后面的何家诚使了个眼色,赶紧闭了嘴。 “家诚刚才已经把你们查的告诉我了,干得不错,等下我们开个小会,确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华礼伟皱着眉表示不满,把手上文件甩在严明明胸口,“资料打印十份,等下发给他们。” 好不容易等华礼伟走了,严明明扣住何家诚悄悄问道,“大哥你说了什么啊?” “不就是昨天我们调查的咯。”何家诚认真地说,刚准备走,又被拉住。 “我不是说我要回家吗,你干嘛把我送到警署,多丢人……” “大哥,我知道你家在哪里吗,昨天问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怕你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我还守了一夜呢。”何家诚指指自己的黑眼圈,确实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