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单成均回话的欧阳坤有了底,但也特意表现出一些为难,一群人大晚上出公差,没有点补贴怎么成。 “王老板啊,我可是舔着脸给你要这个价,那个‘地产大王’是什么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我可是硬生生从他嘴里抢钱……” 查理王原本也有些犹豫,一块破地在他手上确实没什么用,他就算是自己拿着开发一来没那么多钱,二来车佬也不会同意,没想到单成均大方接了过去。 举起一杯酒递给欧阳坤,“话不多说,既然生意成了,你这中间人的辛苦费不会少。” 二人各取所需,好不得意,推杯换盏,已然准备大醉一场。 外面的陈嘉文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抓了几个小弟,或哄骗,或威逼,都没有关于任何煤气爆炸的阴谋。 估摸着时间,只好作罢,刚要进舞厅便碰上欧阳坤一干人,只是欧阳坤像是喝了不少,双颊潮红,站都站不稳。 “事情……成了,大家……回去……休息吧。”欧阳坤结结巴巴地说,不时抽一下鼻子,一副喝得烂醉的模样。 陈嘉文本就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径自离开,谁料想人刚走出几步,欧阳坤一个眼神,手下人也跟着去了两个。 “其他人先撤吧。”方才走路都要扶的人,现在哪里还有醉酒的模样。 灯光下,欧阳坤靠着墙吹着冷风,昏暗的巷子内缓缓走出一个人影,食指夹着一点暗淡的红光,显然已经等很久了。 钟柏元猛吸了一口,无比深远地吐出烟圈,而后手上的红掉落在肮脏的水泥地,用脚狠狠踩灭。 “喝得不少啊。” “没办法,做戏做全套,”欧阳坤敲了敲额头,“后面就交给你了。” 陈嘉文回到家没见到陈建国,直觉告诉他,陈建国又去悦音福利院了,只是这次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来? 察觉到不对劲是第二天上午,因为是休息日,陈嘉文特意没出门,打算和陈建国深入谈谈妹妹的事情。 “爸?“陈嘉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陈嘉文没多想,拿起外套直奔悦音福利院,路上只祈求着陈建国不要想不开,出什么事才好。 老式的门铃拉着嗓子催促着,陈嘉文的心情在刺耳的声音中越发沉重。 “罗妈!罗妈!” 老太太小心翼翼探出头,兴许是老花了,眯着眼看了半天。 “罗妈,是我!小陈!” “小陈?”罗妈努力回想着,“哦……哦上次来过,找手表的?” “是我,罗妈,我爸在这吗?他一晚上没回家,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罗妈耷拉着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门外跑去,“是这样的,你爸昨天来看嘉玲,我告诉他嘉玲被资助去参加慈善活动了,然后他问了我地址就走了。” “慈善活动?那地址是哪里,我去找找,我爸年纪大了,万一路上出什么事。” “对对对,你去看看,这个地址……”罗妈摸了摸身上,在口袋掏出一张折好的纸,“这个是宣传页,我也不懂,上面有地址你看看。” 陈嘉文接过宣传页,来不及道谢,就直奔目的地,丝毫没有注意一辆银色轿车从他下楼就紧跟在身后。 宣传页上写着是一个资助脑瘫儿医疗费的活动,其他无非是些爱啊基督之类的话,最底下有行小字,9月18日到9月20日,举办连续三天的草坪野餐会,今天是最后一天。 有钱人总喜欢搞这类活动,一边让人看看自己多么富有,一边又将资助对象拉出来做宣传获得好名声,陈嘉文几乎笃定父亲是去了这个地方,对于这个女儿他掩护都来不及,怎么会将她拉到大庭广众见人。 活动办在一处隐蔽的公园,周围是度假胜地,一看就是富人的手笔,出租车在热闹的山脚停下,再往上只能靠走。 陈嘉文跑了不到五十米,银色轿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昨天跟着他的,其中一个跑到旁边的小卖部打了一通电话,两人又紧跟着上了山。 公园很大,树很多,但路只有一条。陈嘉文跑了越二三十分钟,看见一处屋檐隐没在树叶之中,又一鼓作气跑上去。 等他到了那里,野餐会早就结束了,一些人正准备离开,一些人明显是侍从在做最后的清洁,地上一片狼藉,彩带气球,还有白色的奶油混着被踩烂的鲜草的汁液。 陈嘉文拦下一个正收拾垃圾的女孩,打听出受助的孩子在宿舍,过一会儿估计就要离开了。 “嘉玲?嘉玲你在哪里?”几个孩子坐在桌子旁,围成一圈,每人面前都有一块蛋糕,最大的有十几岁的样子,但都吃得满脸都是奶油,与正常孩子有明显区别。 “哥哥,你找嘉玲姐姐吗?”一个小男孩,圆圆的脸,看行为举止最符合这个年龄段。 “小朋友……你知道嘉玲姐姐……在哪里吗?”陈嘉文大喘着气,跑了一路,已经没力气了。 “嘉玲姐姐和安叔叔去看星星了。” “星星?”陈嘉文有不好的预感,顺着男孩指的方向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