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微赶到时场面正一片混乱。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扭打在一起,其中有的是穿白大褂的,一看就是他们的研究人员。
“住手!”许微微怒喝道。
上头了的人并没有理会。好在带来的警卫队发挥了作用。十二个全副武装、戴着头盔、手持电棍的壮汉很快上前,暴力手段把人分开。
许微微连同张皮特、还有一直在外围劝架的女员工们很快上前,把躺在地上三人扶了起来。
三个大小伙子,各个儿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倔强与愤怒,眼里却溢上来委屈的泪花。许微微看的心里窝火,护短的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横眉扫视对面同样狼狈的一群中年男人,语气冰冷的问:“谁是陆大虎。”
一个留着圆寸、胡子拉碴的男人甩开同伴的搀扶,挺着肚子嚣张的往前迈了几步。一名警卫嫌恶的伸出胳膊,把他与自家大小姐隔开。
男人揉了揉鼻子,态度不改跋扈:“我就是!怎么了?别以为你们家有钱我就怕你。将军的女儿怎么了?皇帝来了都得讲理!大家说是不是?!”
“就是!”
“是啊!”
“……”
得到了呼应的男人得意笑了起来:“你们研究所给我们投毒,还动手打人,这么多人可都看到了,想瞒是瞒不住的。这事儿不给我们个说法,你们就别想完!”
一个二十多岁的助理小伙子气得眼眶都红了,指着陆大虎控诉道:“你放屁!是你先动手的!你砸了我们那么多东西怎么算?!你知道那些仪器多贵吗?!你先赔了钱再说吧!”
男生又转向许微微告状:“老大,他吃药的时候突然发疯!药刚沾到嘴唇他就说自己中毒了,扣着嗓子眼儿要催吐,还录视频污蔑我们!我肯定不能就这样让他走。追赶间,他闯进实验室,弄坏了一台高效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
“正在工作的同事们也急了。他还要跑。接着……就是这样了……那群没脑子的!人家说什么都信!还帮着他!”男生指着后来加入混战的试药员说道。
“诶——!你怎么说话呢!”
“你骂谁呢?!谁没有脑子?!”
“我也挨打了!就你刚刚打我!哎哟我的头啊~~!好疼啊!”
眼看着又要再起冲突,警卫队长眼神一厉,电棍“噼啪!”一声放出一个电火花,吓得几人猛地一缩脖子,后退半步。
有人藏在人群后面,偷偷的用光脑录像。许微微瞧见了,一个眼神,警卫员立马过去将人揪出来,拎小鸡一样拎到了许微微面前。
“把你录的东西删掉。”
男人迫于威慑,不情不愿的照做了。
“还有回收站里。”
“快点儿!别耍花样!”警卫员推了他一把。
许微微环视一圈。有的人不敢对视,别过头去,有的短暂接触后迅速撇开视线,有的迎着她的目光看了回去。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男性居多,大约占了七成,年龄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看他们身上穿的冬衣,能反映出家庭状况并不好。也不太关注自己的形象。受教育程度大概也不高。
现在两方对峙,可能是警卫员手里的武器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仿佛她们是坏事做尽的黑心肠反派,要来压榨、伤害他们,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是如何仗着人多欺负那三个年轻人、或者坐视不管的。
许微微当时筛选的时候没有考虑受教育程度这一项。不过想想,试药员是一项有风险的工作,虽然可以在短时间获得可观的报酬,但是以牺牲身体健康为隐患,年轻人一般都不太会去干这个。
她不想再花一**夫。这些人人品如何她不管。只要能配合她完成试验,拿到想要的数据就行。
至于带头的……就必须要杀鸡儆猴了。
“你说你中毒了,现在过去这么久,你怎么还没死?”许微微盯着陆大虎,声音可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陆大虎一时卡壳:“我、你这……可能给我下的是慢性毒药,还没来得及发作呢!”
“我这会儿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咳咳!咳咳咳咳!喘不上气了都……!”
许微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演:“给你下毒我有什么好处?”
“你……你……”
“我是要卖药挣钱的,毒药生产出来我卖给谁?还是说你觉得我和你们这么多人都有仇?”
陆大虎嗫嚅了一会儿,色厉内荏的叫嚣道:“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们有钱人不就是不把人命当人命吗?!说不定你就是什么变态杀人魔呢?!”
“你看看你养的这些人!都是你的打手和爪牙!兄弟们,快跑啊——!”
许微微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关键是还真有人跟着他跑。
警卫队长当机立断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砰!”的一声巨响让所有人定在原地。
陆大虎腿软的哆嗦起来:“杀、杀人了,要杀人啦……”
“把他嘴堵上。”许微微命令道。
一个警卫员上前,将男人双手反剪在身后拷了起来,然后脱下他的袜子塞到了他嘴里。
男人全程都在杀猪一样惨叫,直到嘴彻底被塞严实。
许微微鼻子叹出一口气,眼神凌厉的看着剩下的人说道:“你们很多人刚刚已经把药喝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你们自己清楚。中药是苦,难道医院的药就不苦吗?”
“你们是三岁小孩?吃个药还怕苦?”
“21天,六千八的基础费,再加上采血费、营养费,下来上万星币是有的。配合这里的工作人员是你们的任务,白纸黑字写在合同里。如果不想干现在可以走。”
“但我保证你们在别处找不到这么好的活儿,管吃管住,免费治病还拿这么高的报酬。”
众人沉默着面面相觑,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药有毒没毒你们心里清楚。我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跟他一样。以为拿谣言抹黑就能从我这儿敲一大笔钱。”
许微微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让人汗毛直竖的笑:“那你们可就想错了。”
“我和我父亲一样,都是较真儿的人。我有时间、有财力陪你们耗。你们又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觉得能扳得过西福斯家族呢?”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