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辆古朴而结实的马车在尘土飞扬中缓缓驶来,停在了众人面前。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身上,泛起一抹淡淡的金黄。 领头的官差吴虎,身形魁梧,面容刚毅,大步流星地走到李小六身旁,眉头紧锁,语气严厉:“李小六,你搞什么鬼?竟敢给流放人员买马车?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大忌!” 李小六苦着脸,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烁,他颤抖着声音,将之前宋娇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完,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哭诉道:“老大,我是真的不想死啊!我上有老母需要奉养,下有稚子等待抚养,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吴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转头看向宋娇,目光中闪烁着探究与惊讶。 显然,他之前低估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的手段与决心。 他大步走向宋娇,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看穿:“沈小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你明知道这是宫里那位的意思,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何必要为难我们呢?” 宋娇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不屑,也有自信。 她轻轻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在意:“宫里那位?哼,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到这里来?现在你们的命,可是掌握在我宋娇的手里,懂了吗?” 吴虎闻言,牙关紧咬,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能轻易对付的。 但他身为官差,职责所在,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沈小姐,你也知道,如果我们不按照命令行事,那死的就是我们了。你这样做,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宋娇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无知的孩子:“那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现在,你们要么上路,要么就地伏法。选择吧!” 说着,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应该知道,我能对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下手,就能对你们所有人下手。别逼我做出选择,因为那结果,不是你们想看到的。” 此时,周围的环境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只有风在轻轻地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吴虎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只能转身离开,随后另外一辆马车也被拉过来了,这是给他们的。 坐上那辆古朴而稳重的马车,宋氏祖母紧锁的眉头终得舒展,轻吐一口浊气,问道:“这马车究竟是从何而来?”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沈母闻言,亦是怔了怔,随即紧紧握住宋娇那略显冰凉的手,眼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芸芸,你可不能做那等违背良心之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是心中极为不安。 宋娇回以温柔一笑,轻轻拍了拍沈母的手背,以示安抚:“娘亲,您尽管放心,这车乃是我通过正当渠道所得,绝无非分之想。”她的眼神清澈坚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沈母闻言,虽仍有些将信将疑,但终是点了点头,叹道:“好,只要你未行差踏错,我便安心。只是,咱们身上的盘缠已所剩无几,这荒郊野外的,即便想买些馒头充饥,恐怕也是力不从心。” 说着,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温润如玉的玉佩,那玉佩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本是为你成婚之时准备的嫁妆,可如今……”沈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舍,“你到了下个城镇,便将它典当了吧,换些银两以度难关。” 宋娇见状,连忙摇头,眼中满是坚决:“不,娘亲,您且收好。我自有办法寻得食物,无需您如此牺牲。”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车厢内气氛沉闷,众人各怀心事,直至黄昏时分,方行至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边。 宋娇与吴虎简短交谈后,便只身踏入密林之中。 不消片刻,她竟手提数只肥硕的兔子归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沈父见状,连忙生火,其他人也各自散开,在林间寻找草药与可食之野菜。 宋娇则手法娴熟地开始处理兔子,剥皮、去内脏,一气呵成,那动作之利落,让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尤其是李小六,望着宋娇那熟练的手法,心中不禁一阵发寒,暗自嘀咕:“这手法,若是哪日用到自己身上,只怕……”他不敢再想,只觉脊背发凉。 林间篝火熊熊,映照出众人或凝重或坚定的面容。 夜色渐浓,林间偶有野兽的低吼传来。 吃饱喝足之后很容易睡觉,吴虎他们守夜,但宋娇也没有睡觉。 沈父于半夜时分蓦然醒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缓缓行至宋娇身旁,目光中满是愧疚与痛楚。 “芸儿,为父心中有愧于你。当初只念着你妹妹沈悠的才情出众,未想竟会导致今日这番局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宋娇闻言,抬眸望向沈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并未言语。 沈父见状,以为她心中仍有怨恨,便又说道:“你即便恨为父,为父也绝无怨言,只盼你能原谅为父的一时之失。” 宋娇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爹爹,你我父女之间,何须言此?只是有一事,女儿心中实在疑惑。家中那些新封的银两,究竟从何而来?还有那座宅子,到底又是何人之物?” 沈父闻言,神色微变,沉吟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那宅子,原本是打算送给你妹妹沈悠的。可后来,在事发之前,她又将其还给了我。为父曾派人仔细搜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宋娇眉头紧锁,追问道:“你送给妹妹已有多久了?可曾超过两个月?” 沈父思索片刻,答道:“应是三月有余了。她大婚之前,曾提及想要那座宅子,为父便给了她。只是未曾想,这竟会成为今日之祸根。” “爹爹不用想了,三月地道都挖好了,沈悠想要沈家人都死,这就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