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贫道见天子在院中练剑,颇为勤奋,故而想指点天子一下。”左慈以手抚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就请吧!”边柳直接拿起剑,拱手对着左慈做了个“请”的手势。 左慈见状,连忙摆手,“贫道所说的指点不是单纯的剑术。” “哦,那是什么?”边柳表现出一副轻蔑的模样。 “准确来说,是武道!”左慈再次抚须,下巴微扬,颇有宗师之范。 见边柳不语,左慈继续说道:“前者不过是杀人之术,而后者可以创造再生,使武者升华,晋阶不可思议之境。” 左慈刚说完,就看到边柳已经走到一旁,弯腰拿起地上的铜盆。 吓得他一个激灵,赶忙一个翻身,一盆洗脚水刹那间已经朝他坐的地方浇了过去。 “岂有此理!”左慈破口大骂道,随即又想到,当初刘邦往儒生帽子里撒尿,好像老刘家对这种故作高深,夸夸其谈的都是这个态度。 但是,哪个卖货的不把自己的东西夸上天? 你听不懂可以问啊,老子就算没有两百岁,也是你爷爷辈的,洗脚水“唰”的一下就过来了,简直是有辱斯文! “别动手,别动手!”左慈见边柳又准备脱鞋子扔了,赶忙制止道,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先扔了过去。 边柳接过一看,封面歪歪扭扭写着“养心丹术”四个字。 “贫道说的可都是真的,天子那样子练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天子学会我这养心丹术,保管你的身体一天强过一天,过了六十岁都依旧耳聪目明,健步如飞。” “你信吗?”边柳反问道。 “怎么不信!”左慈赶紧说道,同时又用着普通人能听懂的话,“凡事过刚易折,天子那样子练只能练出一身蛮力,时间久了,身体就会留下许多暗伤。我这养心丹之术,最核心的就是吐纳之法,有‘嘘’、‘呵’、‘呼’、‘呬’、‘吹’、‘嘻’六种呼气吸气之法,再配合坐卧行走不同姿势,总共有二十四式变化,融会贯通之后,不仅可以蓄气养神,还能延年益寿!” “可得长生否?” “可——”左慈刚想说道,抬头见边柳手搭在剑上,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说道,“不能!” 随即又接着说道:“天子可别不信,你看贫道也两百——啊不一把年纪了,和天子周旋言吐这么久,气息可有半分变化?” 边柳翻看一看,每一页都有配图,并配有文字,理解起来倒是不难。 “我这养心丹之术,浅显易学,重点不在动作,而在于调整呼吸,直到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轻易调整呼吸,这门术法天子就大功告成了。” 边柳看完直接往桌子上一丢,左慈赶忙说道:“这可是我从先人典籍中精炼而来,自身又反复钻研二十年之久,世间独此一份。” 意思是,非常尊贵。 你拿了我的好处,是不是也该给我一点好处? “你想要什么,要不我封你个国师当当?”边柳随口说道。 “呸,贫道还想多活几年呢,当个屁的国师!”左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知道这里已经成了危险的地方。 “那你想要什么?”边柳倒不是真要和他交易这个莫名其妙的养心丹之术,哪怕对方说的有那么一点科学,他只是好奇左慈怎么对他感兴趣了。 “贫道不求身外之物,只想知道,天子是怎么假死骗过李儒,又在棺椁中闭气多时,最后起死回生的?” 边柳轻轻一笑,原来左慈是对这个感兴趣。 想来又有几分道理,这种死而复生,违背常理的事情最能引人好奇,何况左慈本就是修仙一类的人物。 “道长想用这样一本不知有无大用的呼吸之法,换取我大汉机密,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左慈其实也不能确定外面传言真假,到底是天子死而复生,还是死之前就被人救了出来,又或者,眼前的少年根本不是真的天子。 只是他钻研长生之术许久,对此中事情心痒难耐。 尽管他武艺并不高深,但也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藏影匿踪法子潜入县衙,想要打听此事。 “我看天子在此并不自由,而且此地的军队也未必能抵挡住董卓的大军,若是天子肯直言相告,贫道愿助天子脱身。” “就用你这三两下障眼法?旁人意想不到或许能瞒得过,若是有心之人,恐怕很快就露出马脚了吧?”边柳面露不屑。 “似天子这般有心之人可不多见,而且出了县衙,贫道可教天子一手易容之术,便是天子站在唐瑁面前,他也未必认得出?贫道可以先助天子脱身,事后再给予报酬就行了。” “然后呢,流落街头吗?” “原来天子担心的是这个,大可不必。天子若是愿意随贫道修身,贫道在山间也有几间宅屋。”左慈口中的宅屋,可不比这县衙寒酸,所以言语中也颇为自信,“若是天子无意修道,这天下有求于贫道者亦不在少数,贫道可助天子选一富裕之地,安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