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开嘴笑着回应道：“德哥，我这不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 “嘿嘿，我看没那么简单吧！”秃头走上前来，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不是回来准备继续搬砖吧？我记得你不是跟你那个老乡一起搞养殖了吗，怎么，这养殖不景气啊？”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烟，熟练地发了根烟给他，继续道：“养殖那就是小打小闹，早就不干了，现在就搞点其它的生意！” “啥生意啊？”秃头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说：“赚钱不啊？说来听听，不行哥哥也跟你一起去干得了！” “德哥，这事儿现在还不好说。”我挠了挠头，神秘兮兮地说：“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对了，德哥，最近咋样啊？” 秃头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还能咋样，就这么混日子呗。” 我笑了笑，说道：“德哥，别这么说，以你的本事，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就你小子会说话。走，给你搞碗羊杂汤尝一尝！” 跟着秃头回到了他的小屋，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去准备羊杂汤了。 而我进屋后，目光就不由自主的紧盯着那个炉子。 它依旧摆在那里。 袅袅香烟升腾而起！ 炉子后面是一尊观世音菩萨像，这个菩萨像是个现代的工艺品，没什么价值可言。 而那个炉子，我越看越觉得不简单。 趁他在厨房忙活的间隙，我迫不及待地凑上前仔细端详。 这炉子形制规整，侈口束颈，鼓腹圆润。炉身色泽深沉，皮壳质感厚实，呈现出一种古朴的栗壳色。炉足短粗坚实，足底露铜之处，铜质精粹纯净。 从整体造型、皮色、铜质以及工艺等方面综合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一尊真的宣德炉。 想到此处！ 我轻轻敲了敲炉身。 这声音有点像糠哑闷，音律不太对，或许是里面有积灰的缘故。 我赶忙又将其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炉底。 上面写着“大明宣德年制” 这个字体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看来还是得把里面的灰倒掉，再听听声音才能确定。 我小心地把炉子翻转了过来，准备倒掉里面的香灰。 就在这时，秃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小王，羊杂汤马上就好啦！” 我应了一声：“德哥，你先忙着！” 倒完香灰，我再次拿起炉子，轻轻敲了敲。 “噔楞～” 声音有点沉闷短促，是糠哑闷。 我皱了皱眉头，仔细观察琢磨。看来这是清中期一比一复刻的宣德炉，不管是铜质还是铸造法，都跟宣德炉如出一辙。 虽不是真的宣德炉，但好歹是清朝复刻的精品。就这工艺和材质，在市场上这玩意的价值也不容小觑。 我刚把炉子放回原处，秃头就端着热气腾腾的羊杂汤走了出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笑着接过碗，心思却还在那炉子上，想着该怎么开口跟秃头商量这炉子的事。 “德哥，你这手艺还是杠杠的，这味道绝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喝了一口羊杂汤，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秃头看着我，咧嘴笑道：“你小子，喜欢就多吃点。” 我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汤，放下碗，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德哥，你这炉子看着挺特别啊。” 秃头看了一眼炉子，不在意地说：“就一普通炉子，有啥特别的。” 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德哥，不瞒你说，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就喜欢这种炉子，要不，您把这炉子卖给我，你看咋样？” 秃头脸色一变，眉头紧皱：“这……这可不行，我这还靠着它烧香拜佛呢。” 我急忙说道：“德哥，你放心，价钱好商量，我保证不让你吃亏。而且这菩萨像您可以另外找个合适的地方供奉，不会耽误您烧香拜佛的。” 秃头有些犹豫，眼神在我和炉子之间来回移动，我又跟秃头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久，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小王啊，不是我不愿意，这炉子跟了我也有段时间了，实在是真有点舍不得。” 看来想说动他还真是有点难了，还是得好好想想别的招数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思索对策的时候，黑胖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这老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他是本身肤色就这样，还是因为天天接触汽油的缘故，反正一年四季都是一张黑脸，还泛着点点油腻的光泽，就像刚从油缸里捞出来似的。 “哎呀呀，这不是小王嘛！咋突然回来了？”黑胖子扯着大嗓门喊道。 我笑着回应道：“胖哥，这不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黑胖子走到我跟前，用他那黑乎乎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行啊小子，还挺有良心！” 我趁机说道：“胖哥，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德哥呗。” 黑胖子一脸疑惑：“劝啥？” 我指了指那炉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 黑胖子挠了挠头，转头看向秃头：“我说老叶，小王都这么说了，你就松松口呗。” 秃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 看着秃头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我心里明白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 “德哥，胖哥，咱先别纠结这事儿了。”我满脸堆笑地招呼他俩坐下，说道：“我今儿个回来，就是想跟你俩聚聚。今晚上我请客，请你们俩好好搓一顿，咱们边吃边聊，咋样？” 秃头和黑胖子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 “行啊，小王够义气！”黑胖子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大声说道：“那咱们今晚可得好好吃上一顿。那咱是出去下馆子，还是就在这儿对付对付？” “还下什么馆子啊！”我笑着摆了摆手，说：“德哥这里不有现成的，今晚我请你俩吃羊排，羊肉，管够。” 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一千块。 塞到了秃头手里，让他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