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电视上那些奢侈品牌的员工把衣服送到客户家里任由挑选是真实存在的?”
祝从唯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温呈礼没否认:“是的。”
祝从唯感慨:“有钱人真幸福啊。”
温呈礼不置可否。
这种事既然享受到,就没有否认的必要。
他只是问:“所以,你想在店里还是家里?”
祝从唯不懂这些流程,知道只能让他帮忙,但也很心动,“在家里会很麻烦吗?”
温呈礼:“对我来说不是麻烦。”
祝从唯哦了声:“那就在家里?”
她不是很坚定,是因为从来没有尝试过,既好奇,但又怕自己会因为不会而给出不好的反应,从而影响到温家。
这样也不用和温呈礼纠结一起不一起的事了。
温呈礼说了声“好”,不动声色地询问她的书籍相关:“你看这些书会害怕吗?”
祝从唯:“这有什么好怕的,人死了又不会动,恐怖片都是假的。”
......
温呈礼想起容羡经常在群里发他曾经的追求经验。
好像大部分人的想法里,带女朋友看恐怖片是增加亲密度和体现自身勇敢性的好方法。
他不禁一哂,这种事大概永远不会发生在他和她身上。
祝从唯打量他,“你不会害怕吧?”
温呈礼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祝从唯眼眸弯弯,“什么事都有可能呀,有的男生胆子可小了,实习的时候还得靠女生。”
温呈礼慢条斯理道:“很可惜,我不是。”
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温家的男人身上。
祝从唯看了看他恣意随性的姿势,委婉提醒:“正好她们在说话,我收拾一下衣服。”
她在暗示他出去。
温呈礼与她对视,目光相撞。
这张床本就不大,床角堆了一叠折好的外套,其余的位置让两个人坐着,几乎挨在一起。
祝从唯被他看得心忽地跳动加快。
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接吻,她先挪开目光,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侧脸。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温呈礼不会如此放肆。
外面还有长辈,他在这里一旦吻她,会留下痕迹。
因为祝家的客厅太小,不合适用餐,所以午餐是在温家订的餐厅里。
是罗瑞芝以前很喜欢的老字号,早前问过祝从唯,知道她家是本地人口味,所以不担心这里不符合。
连包厢都正正好,一点也不空落落。
何淑华当真是满意,她在没见温家人之前,对他们的了解全是从温呈礼以及夏?那里知道。
现在真正和他的母亲、奶奶谈话相处,只觉得春风拂面,一应都很舒适。
这是有礼数的人家,是有家规的。
不会做出不好的事来,即便过不下去日子,也会很痛快地离婚,不会互相折磨。
何淑华最怕的就是自己去世后,男方家欺负祝从唯以后没有娘家人帮助。
现在看虽然过早,但她的信任程度已经提高许多,再者,还有夏?在一旁。
何淑华只知道温家做生意,家里很有钱,对于他们到底有钱到何种程度,没有太多认知。
午饭过后,温呈礼和祝从唯把她送回医院。
负责她的张医生本来下午不用来医院的,但昨天院长亲自准病人离院,他就知道了。
他之前以为他们谈过恋爱,后来祝从唯说自己结婚后,他还以为两个人已经分了。
没想到结婚的对象竟然就是温呈礼本人。
张医生只觉得荒诞,现在各种关系当道,讲究门当户对,他知道温家,从来不知道他们对于婚事这么自由。
因为对温家来说,该有的都有,不需要通过联姻获得。
趁祝从唯在叮嘱何淑华,温呈礼去了病房外,这次没有麻烦庄叔,而是陶?。
“让她们送一些女式睡衣到家里。”
哎呀,这都给老婆买上睡衣了,陶?恨不得和谢韶分享,很尽职地问:“太太喜欢什么风格款式的?”
温呈礼哪里知道,他只见过她现在穿过的两条,一条是法式油画风,一条带蕾丝偏温柔。
“各种风格都要一些。”他沉吟决定,“下午四点前送到我的院子里。”
陶?表示知晓,又问:“还有太太的尺码,您还没说。”
温呈礼默了一息。
他只有目测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腰围。
“稍后我会告诉你。
“好的。”
温呈礼挂断电话,回到病房。
老太太今天兴奋一整天,这会儿静下来,刚刚被祝从唯哄睡,祝从唯正在一旁拍着她的手。
温呈礼坐到她身边。
这种事不好在公众场合问出声,他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告诉我你的尺码。】
祝从唯看清后,面色一热。
她都忘了送衣服到家里还要有这一步骤。
祝从唯一言不发,在他递过来的手机上写下三围以及肩宽等等几串数字,而后塞回他手里。
温呈礼接过,发现屏幕被她按灭。
亮起后,答案映入眼帘。
祝从唯余光瞥见他解锁,随后目光有在她身上掠过一眼,然后才起身去了病房外。
她忍不住叹口气,早知道还不如去店里自己买呢。
温呈礼确实对她写下的数字有些惊讶。
因为他白天看到的不是如此,但回忆一下,晚上看见的符合她的答案。
白天似乎许多都被衣服收拢藏住,并不外显,她很少让他看到。
唯独昨晚她意外走光,那抹雪白就这样不经意地跃入他的眼里,才知真正。
温呈礼将尺码发给陶?。
陶?立刻联系了各大睡衣品牌,这些品牌有国内有国外,甚至也有独立设计师。
下午三点半。
温园外的车流一直延伸至巷口,外面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向巷子里张望。
有人问:“这是什么人家?”
旁边人答:“温家呀,本地人都知道。今天可能是有什么喜事吧,所以来了好多人。”
各大品牌来的都是店长,接到的消息是给温太太挑选睡衣,下车一对视,都是熟悉的竞争者。
每个品牌风格不同,有主打舒适的,也有主打性感的。
“好巧啊,大家今天都聚到一起了。”
“你们有见过温太太吗?”
“没有,待会就能见到了。”
她们之中只有一两家来过温园,是温家女性比较钟爱的品牌,其余人还是第一次进。
一排排衣架被推至温呈礼的院子,送到楼上。
虽然叫小楼,但楼里真正面积并不小,将她们带过来的架子摆上,其余区域还空荡荡的。
陶?看了下时间,“快了,你们稍等。”
众人点头喝着茶,“不急不急的。”
她们的想法都一样,就是在这多坐会,本来今天她们都带了品牌准备的下午茶和礼物。
现在一喝上温家泡的茶,就知道自家比不过,只能纯粹当做心意与礼数。
陶?离开时,几位店长安静地喝着茶,不过一分钟,有人开口问:“你们都带了什么款式的?”
“还没有上市的。”
“有未上市款,也有评价最好的几件。”
“我们家主打性感,你们也知道的,这次把未来几年的招牌都带过来了。”
几人正聊着,听到门外的动静。
地面铺了地毯,不是脚步声,是说话声。
“我自己的睡衣当然是我自己出钱,不用你的。”说话的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这样让别人知道会怎么看我。”
随后响起的男声磁沉,她们知道是温呈礼。
听见他的回答,祝从唯想了想:“那不让别人知道就好了,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温呈礼这次没有随他心意,头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强势:“不可以。”
他语气又软了些:“你的钱可以留着买别的。
祝从唯还要再说什么,温呈礼已经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出“嘘”的手势,弯下腰,声音随之降低不少。
“她们应该在里面,不要与我争执,好吗?”
他很少会这样央求,温柔极了。
祝从唯被他这么低的嗓音扰得耳朵痒痒的,难得乖顺地点头,没有出声。
门终于被推开。
几位店长听了半晌,而后没声了,人却没进来,估计在互相说服对方,好可惜,听不见。
她们不理解,用谁的钱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可能这就是他们的情趣吧。
众人站了起来,看向走进来的两人,几乎齐声开口:“温先生,温太太。”
见到祝从唯,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与声音相符,清冷却又透着一丝温柔。
来了这么多人?祝从唯还有些不自在。
她一眼就看到屋子里多出来的衣架子,上面挂着一件件被精致定制防尘袋包裹的衣服。
这要试到什么时候,难怪有钱人不试衣服直接买,恐怕就是因为太多太麻烦了。
几位店长虽然对祝从唯很好奇,但目光都很自然,没有令人不适。进行自我介绍。
她们觉得温呈礼是她的老公,在开口介绍睡衣时没准备避讳。
祝从唯知道他们要表现恩爱,也不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把温呈礼赶出去。
只能听她们一一介绍起来。
好在开始的品牌睡衣都是舒适款,大多材质为桑蚕丝,款式也是温柔风,虽然以吊带裙居多,但也有长袖款。
价格并未在上面标明。
是她平时喜欢的风格,她都很喜欢。
抢到第二顺序的店长取出第一件招牌,自信开口:“温太太,我们这件是丝绸材质,除了舒适以外,我们在造型上做了特别的设计,尽显致命诱惑………………”
什么?
致命诱惑……………
祝从唯被这四个字惊了一下,不禁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是一条墨绿色的吊带睡裙,其余部分是丝绸,唯独胸前是轻纱,以蕾丝勾勒,簇拥着主人,隐隐若现,优雅又性感。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又见到第二款。
这款更是出格。
整体为黑色,几条系带繁杂地在脖颈、肩膀与腰上相互交织,勾着精美刺绣遮挡重点的胸罩与内裤,外搭一件丝质披风。
祝从唯张了张唇。
这是不是太性感了点,好像比基尼……………
店长又介绍了其余几条,看得祝从唯耳朵忍不住红起来,这个牌子好惹眼。
她看夫妻俩都没开口,索性没有继续,而是提议道:“您要不要先试试看?”
祝从唯想说不急,但温呈礼已经开口:“试试。”
几位店长对视一眼,自觉地帮她把刚才的几件拿到衣帽间里,然后退出了房间。
屋子里安静下来。
祝从唯看身边男人没动静,没忍住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提醒道:“你也出去呀。”
温呈礼目光从那些漂亮裙子上收回,“好。
他答应得这么快,祝从唯松口气。
温呈礼从容淡定地出了门,几位店长都没忍住看过来,他神色淡然:“我太太比较害羞。”
大家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看不出来,温太太是这种性格,有点可爱,把老公赶得这么远,连外间都不准待。
温先生也还真顺从。
她们很难想象合约婚姻的存在,即便是合约,大部分人也会选择门当户对的。
屋子里。
祝从唯停在衣架前,还在纠结该先试哪一件,还没决定好,先收到了微信消息。
温呈礼:【她们在讨论,我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祝从唯不知如何回复。
她刚才只想让他出去,没想过他出去后会遇到的事,好像有点考虑不当,那都是外人,万一传出去........
祝从唯:【那你进来了,不准乱看的。】
她呼出一口气,又不是当着他面换衣服,有衣帽间,只要不让他看到就好了。
温呈礼:【我应该不会。】
瞧见他的用词,祝从唯呼吸一乱,什么叫应该不会,一点也不坚定的回答。
他很少会这么对她说,一般言而有信,几乎没有反悔。
除了第一次亲吻的时候。
祝从唯:【什么叫应该?】
温呈礼:【我是个正常男人。】
这句话表面隐晦,意思却过于直白。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遮掩他在这方面的想法。
祝从唯手背贴上面颊,凉意让她清醒不少,他肯定只是嘴上说说,不可能闯入衣帽间。
她回复:【我在衣帽间,你在外间,我们可以互不干扰,温先生不会想成为坏人吧?】
手机“嗡”地响了声。
温呈礼:【如果你自己走出来,或者要我进去,那么一切都不作数。】
祝从唯见他又提起,立刻回他,字里行间嗔怪尽显:【我才不出去。】
又补充:【也不会要你进来。】
要他进来做什么,她又不是不会穿衣服。
屋外,温呈礼站在窗边,视线从楼下院里盛开的粉色月季上收回,低眉回她。
【但愿温太太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