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萧辰思绪快速运转。 原来对手处处抢先,行事在前。 穆逢春此去要杀的人肯定是楚慎,一旦楚慎不明不白的死掉,军粮消失之案将彻底断了线索。 届时,萧辰无法兑现承诺破案,就算皇上有心想留萧辰性命,恐怕也很难让朝堂之上的大臣心服口服。 “老夫人,现在外面已经无人看守,你带着家小赶紧离开,在下这就赶往大牢。”萧辰内心着急,却保持着镇定。 “七世子,老身在京城的确有几门亲戚,但大多都是见利忘义之人,老身若是投靠他们,只怕是自投罗网。” 老夫人偌大年龄,早已经看清人情世故。 再者此刻城门已关,若想出城如同登天。 “老夫人,你若不嫌弃,请往在下府上暂避几日,在下这就给你写下一封书信,你拿着书信到萧家叩门即可。” 萧辰想到了穆逢春一家老小的尴尬处境,于是才想到了此等下策。 “若是穆家幸免于难,小女子无以为报,定当以身相许。”穆心蕊双膝跪地,泣泪而拜。 这? 萧辰哭笑不得,家里尚有六位嫂嫂等待圆房,突然又冒出了一位绝色美女跟自己示爱。 “穆小姐快快请起,此话以后再议,在下要急着去大牢,若不然令尊穆神医真的会酿出大祸来。” 萧辰扶起穆心蕊,让老翁拿出笔墨纸砚,旋即修书一封交给了穆心蕊。 “穆小姐现在便赶紧离开,若不然外面几人醒来,你们再想走便是难上加难。” 穆心蕊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萧辰之后却将既然尸体尽数拖到屋里,然后加上干柴,撒上油脂,用了一把火将干柴点燃。 一时间,穆家笼罩在烈焰之中。 四周乡邻原本想前去救火,却知道穆家得罪了什么狠人,所以大家都持有观望态度,无一人仗义出手。 京城天牢内,穆逢春带着一名徒弟也是刚刚进去不久。 此徒弟并非他的真徒弟,而是时时刻刻监视他的人,此人心狠手辣,武功超绝,仅仅用一根手指便可取人性命。 穆逢春徒弟手上有一块令牌,此令牌除了皇宫之外,京城其他任何场所都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此乃天牢,看守极严。 狱卒等人看到令牌,只得一路放行,最多只是问问穆逢春此来何为。 这一路前来,却均由穆逢春徒弟代为回答:“我师父奉命前来跟楚大人看病,手上令牌为证。” 楚慎在此之前,被锦衣卫行刑手打得皮开肉绽,不成人形,此番穆逢春前来治病,却也说得过去。 “还望不要耽搁太久,楚大人牵扯太多,若有什么差池,小人等恐怕性命不保。”狱卒牢头苦笑叮咛。 “休得啰嗦,看好各牢房就行。”徒弟回头瞪了一眼,万分不耐烦。 一间大牢中,楚慎席地而坐,闭目沉思。 若非萧辰之前为他治伤,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得住。 萧辰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亦不知进展如何,锦衣卫有没有再对楚家进行迫害? 牢门的铁链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刺耳之声,大概是又有人来了,这两天已经来了好几波人,有劝他认罪的,也有劝他坚持的。 楚慎没有睁眼,他已经麻木,除了家人和萧辰,他并不想见任何人。 从外面进来的人正是穆逢春和徒弟,穆逢春在楚慎的跟前坐下,叹气道:“老朋友,拙友穆逢春来看你来了。” 不错,穆逢春虽然比楚慎年纪大了不少,但他们却是往年之交。 当初楚慎身受重伤,穆逢春呕心沥血,用了半年时间才将楚慎从死神面前救回来。 后来,穆逢春受人陷害,皇上欲取穆逢春项上人头,楚慎宁愿搭上身家性命为穆逢春担保,因此穆逢春才得以昭雪。 “穆兄,你又何苦来这是非之地?”楚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穆逢春,他料到这穆逢春肯定是身不由己。 “贤弟,愚兄对不起你,只是你的案子已然成为定局,接下来你会承受一次次的酷刑,愚兄想送你一程,让你好走。” 穆逢春声音苍凉,让楚慎好走无非是好听一些,他是来杀楚慎的。 “穆兄,我死了不足为惜,只是那一千多运粮的军卒也尽数而亡,愚弟实在心有不甘啊!”楚慎自知性命不保,不免唏嘘。 “愚兄会让你了无牵挂的。”穆逢春眼中含泪,淡淡答道。 “穆神医,不要再迟疑了,你赶快将汤药拿出来让楚大人喝了,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回去呢!” 身后徒弟冷冷道,眼里已然有了杀机。 穆逢春焉能不知,家里妻女受人挟制,这边少有迟疑,违拗,那边家人将会身首异处。 “穆兄,拿出来吧,人固有一死,有人轻如鸿毛,有人重如泰山,我楚慎一生为人坦荡,光明磊落,岂是怕死之人。” 楚慎站起来,满脸悲愤。 “早知如此,我不如和定南王战死沙场,不至于留下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