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烟听着二人的对话,明白了宁落雁一定是掌握着某些清锋很想知道的事,他们达成了协议,清锋不杀她,但她要把事情讲出来。 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各取所需。但柳轻烟不在乎他们的交易,她只知道一点,若是清锋不杀宁落雁,那宁落雁一定会杀自己。 若是在所有来此墓中的弟子里面选一个宁落雁最该杀掉的,那便是柳轻烟。她不光听到了宁落雁与魔修有关,她甚至亲身经历了那魔修残忍的修炼方式,为此她还付出了一只手。 她至今还忘不掉温儒如何将她手上的皮肤用牙齿一点一点、笨拙地撕去,那画面像影子,一直跟随着她。 温儒也是非杀她不可。 清锋从地上站起,宁落雁腿上流出的血漫延到了他的鞋边。 “还不快扶我起来!”宁落雁喊道。 “你在那命令谁呢?”清锋喝道,“你是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 宁落雁吓得哆嗦了一下,解释道:“我在叫温儒。”说着,温儒来到她的身边,将其扶起。 宁落雁手握“玉棺诀”将自己裹起,开始修复自己受伤的腿。 清锋不再管她,迈步去到李矜之那里。温儒见清锋躲开,眼中杀机毕露,使出“玉剑诀”要去杀柳轻烟。 柳轻烟见状赶忙跌跌撞撞地逃到清锋身后,清锋回头看见了温儒指尖的碧绿剑刃。 清锋盯着那剑刃,发现在那碧绿的中间,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他见过许多人使这“玉剑诀”,都是通体碧绿的颜色,根本一点杂质都没有。 他有些奇怪,温儒这“玉剑诀”中的红色是哪里来的?若是因为他堕入魔道,那为什么宁落雁没有这种情况? “你要做什么?”清锋问道,“宁落雁杀人灭口也就罢了,你突然间犯什么病?” 温儒道:“我看宁师叔要杀她,那定然是她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想着替玉婵宗除害。” “赶紧在我眼前消失,”清锋道,“我要再看见你欺负同门,我先把你这害除了。” 温儒一听赶忙收起“玉剑诀”,躲到宁落雁的“棺材”后面,心里咒骂着呵斥自己的人,想着有朝一日定将其碎尸万段。 清锋来到李矜之身边,问道:“李师姐,你有没有事?” 李矜之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那地上的尸体,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不甘。 清锋同样心中难受,除了为他们的死恼火,也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如今却是没了见证人。本来想着这些人念着自己的好,他们回去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定慢慢自己便可以在玉婵宗树立起威信。 可如今这见证人除了李矜之,剩下的三人两个要弄死自己,一个对自己也是阴奉阳违,背地里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要害自己。 柳轻烟看着清锋与李矜之默契地站在一起,心中很是羡慕。她想着,曾几何时自己还骑在清锋的脖子上,自己却因为目光短浅竟然弄丢了这么好的帮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断腕,心想若是一直与其交好,自己哪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将身上的疤盖住。又想到自己初来玉婵宗势单力薄、无依无靠,若是与清锋走得再近一些,那个贱人婊子师尊说不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整个玉婵宗没有一个好人,柳轻烟下了这个结论。 没过多久,宁落雁将自己的腿伤治好。温儒上前搭话却被她推开,她使出“玉剑诀”,准备先去杀了柳轻烟。 那不过是寻常弟子,如今自己与清锋已达成了协议,他应该不会再阻拦。 柳轻烟见宁落雁捏着“玉剑诀”向自己走来,吓得赶忙爬起跑到清锋身边。 “清锋哥哥,”柳轻烟躲在清锋背后,“宁师叔还要杀我。” 清锋看向宁落雁,道:“你是疯了不成,怎么还要对自己的晚辈下此毒手。” 宁落雁道:“这丫头知道我的事,若是她回去到处乱说传到师尊耳里,我死了,那你也什么也别想知道。” “你真是疯了,”清锋道,“你今天要是敢动她,那你就和她一起死吧。” 宁落雁冷笑一声,道:“你总不能天天和她待在一起,就算我今天不杀她,等回到宗门我总会随便找个机会杀她。” 柳轻烟知道这宁落雁所言非虚,她从清锋身后走出,一下子面向宁落雁跪倒。 “宁师叔,”柳轻烟道,“弟子保证一定不会将这墓中的事讲与别人,请师叔开恩,放弟子一马。”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宁落雁道。 柳轻烟见宁落雁一副不杀了自己不罢休的样子,再加上自己与清锋之间也没甚交情。她知道,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别人谁也靠不住。 柳轻烟将自己剩下的那只手抬到嘴边,运转《玉真经》,紧接着她伸出舌头,用自己的五根手指掐住。《玉真经》加速运转,五指一用力竟是将舌头直接掐断。 她将那截舌头扔到宁落雁的脚下,嘴里顷刻间积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