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俊儿,其实你不是严刚成所生,你的亲生父亲,他叫林世,就是那个被严刚成逼死的,那个可怜的男人。” 就是这个秘密支撑了她二十年,靠它活到了今天。 她就是想有一天,让她和林世的儿子知道这个天大的秘密。 不然,她早就被日复一日的折磨给逼死了。 沈初朝严俊问道:“所以这才是你醉酒的真实原因?” 也是严俊跑到严刚成房间,与他发生争执的根本原因。 严俊点了点头,“是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他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他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喝了酒,脑子里乱糟糟的,后来我又被绊了一下,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就越发记不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我记不得我是不是把刀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然后插进了他的胸口,那段回忆在我的脑海里特别乱,特别模糊。” 他只记得他跟严刚成在门口动起了手,他想关门离开,而严刚成想开门来抓他。 他一用力,门便关上了。 走之前,他听到了严刚成倒地的声音。 朱县令瞪大了双眼,“那严刚成不一定是被严俊所杀啊。” 他与严俊虽说不上熟识,但同为山泉镇人,总是听过严俊此人的名号的。 人人都说严俊彬彬有礼,进退有度,是个真正的君子。 他真心不觉得严俊会因醉酒,而出手杀人。 张大奎挠了挠头,“那会是谁呢? 他们从阿兰那儿怀疑到张巧巧,又从张巧巧怀疑到严夫人,最后嫌疑最大的严俊又不记得自己杀过人了。 太难了! 朱县令猜测道:“莫非真是严夫人和张巧巧?你们听我分析分析啊……” 严夫人跟严俊说完一切后,放心不下儿子,便拉着张巧巧一路跟着儿子来到了严刚成的屋前。 她在门口听到了严刚成和严俊的争吵,也看到了他俩动手争执起来。 等严俊走了之后,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严刚成,还有旁边掉落在一旁的刀。 严刚成嘴里还在碎碎念,“杂种,我要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种。” 严夫人满脑子都是绝不可以让严刚成活着,不然他一定会杀了她的俊儿的。 所以她立马捡起地上的刀,就插进了严刚的胸口,她要保护俊儿。 张巧巧见自家姐姐差一点就被严刚成掀开了,于是她就冲了上去,按住刀柄,直到严刚成不再动弹。 朱县令之所以这么猜测,一则是因为若是没有张巧巧的加入,严夫人一个弱女子根本没力气将刀捅得那么深。 二则是无法解释张巧巧拿走的那些财物。 张大奎立马激动起来,“朱县令,我觉得你刚刚分析的非常有道理,看来凶手应该就是严夫人和张巧巧了。” 沈初叹了口气,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 “你们还记得死者身上刀口的位置吗?这个位置是从左到右,但是目前我们找到的几个嫌疑犯都是右撇子,所以他们根本造不成这样的伤口。” 张大奎彻底懵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到底谁是凶手啊! 沈初摸了摸下巴,“既然我们找不出别的线索,那我们就来一次情景重现。” 她始终坚信一句话,任何的真相都存在于假设之中。 沈初找了把扇子塞到了裴离的左手里,“现在你就是严刚成了。” 她又朝严俊问道:“当时严刚成追你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吧?” 严俊木愣愣地点了点头。 裴离会意,朝严俊抬了抬下巴,“你可以跑了,我来追你了。” 等严俊一转身,裴离就举着扇子,大喊道:“你个杂种,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把张大奎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今日还能看到他家大人这么活泼的一面。 严俊也立马入戏,赶紧往外冲去,将房门从外头紧紧关上了。 裴离跑过去单手拉门,嘴里还在念叨着:“我在拉门,我拉不动。” 他双手一起拉门,“我还在拉门,还是拉不动。” 裴离还不忘加上一句:“你和小杂种,把门开开!快把门给我打开!” 沈初此时朝屋外喊道:“严俊,你可以推门了,力气大点。” 严俊“哦”了一声,双手用力将门推开了。 两扇门直接撞在了裴离左手的扇子上,扇子也撞在了裴离的胸口。 裴离握着扇子跪倒在地,然后慢慢地躺下了,“啊,我死了。” 此时的扇子正正好戳在裴离的心脏处,与严刚成的死相一模一样。 朱县令恍然大悟,“所以严刚成是这么死的?” 根本就不是什么左撇子的人杀的,而是死在了自己左手的刀下。 他凑到裴离的耳边,“裴少卿,那这件案子该怎么判啊?” 裴离唰地一声打开了扇子,悠闲地摇了摇,“朱县令,此案发生在山泉镇境内,自然是你说了算,该怎么判就怎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