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看到朱县令后,立马站起了身,“朱县令,你得告诉我实话,家父的死是不是有人谋杀?” 朱县令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严刚成的死因确实是显而易见。 “刀尖直刺胸口,确实是谋杀。” “那有没有追查凶手踪迹的物证?” 朱县令犹豫道:“这个嘛……” 严俊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方便说,我便不问了。” 朱县令解释道:“倒也不是不方便说,只是我目前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凶手是谁,这还需要细细地勘查和慢慢地探访,才能有收获啊。” 严俊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朱县令,我有件事不知道对你破案有没有用。” 朱县令赶忙接道:“但说无妨。” 严俊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家父五十大寿,请来了众多的亲朋好友,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儿,可是出了点意外。” “有人借酒闹事,跟家父起了口角,说的话也很难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好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说了那些难以入耳的话,令家父十分气愤。” 严俊猜测道:“我在想,是不是他们积怨已久,正好借着家父的寿宴才一下子爆发出来,此事会不会跟家父的死有关呢?” 朱县令哎呀了一声,“这个倒很难说,如果说他们是好朋友,仅仅是因为争吵动手而怀恨入骨,非要置人于死地,我觉得不太可能。” 就算他们是积怨已久而故意行凶,那也不会在酒宴之上与严刚成争吵,这不是摆明了让别人怀疑他们吗? 严俊像是被说服了的样子,“害,说的是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啊?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能仇恨成这样。” 他话音又突然一转,“不过你也别怪我多想,我爹经商几十年,与人做生意打交道往来频繁,也曾经因为经商的纠纷跟人打过多次的官司,我是怕家父跟人结了很深的仇怨,有人借机来报复。” 说完自个儿的猜测后,严俊突然看向朱县令的身后,“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裴离裴少卿吧?久仰久仰。” 裴离客气地拱了拱手,“在下裴离,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俊打断了,“裴少卿,还望你能早日替我父查清真相,让我父能安心去了啊。” 裴离点点头,“我会协助朱县令勘破此案,还请你节哀顺变。” 严俊急切问道:“那裴少卿这边有没有我能帮的上忙的?” 裴离思索片刻,“可否跟我去一趟你父亲的卧房,看看有没有物品遗失?” 严家家财万贯,凶手或许是为财杀人。 “当然,当然,我这就去找管家拿我爹的物品单子,还请稍候片刻。” 严俊说完就往一个方向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找管家了。 严家不愧是家产万贯的富商之家,光是卧房的贵重物品就与清单对了小半个时辰。 周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遗失镀金菩萨一尊,红珊瑚笔架一副,玉腰佩一支,铜香熏炉一支,端砚一方。” 张大奎越听越皱眉,“丢了这么多价值不菲的东西?” 莫非真是为财杀人? 沈初摇了摇头,她随手指向一个花瓶,“你看那个青花天球瓶。”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镇纸,“还有那个铜虎钮镇纸,这才叫价值连城,这屋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比遗失的那些贵重。” 若真是窃贼,怎么会把这么多宝物都视而不见,而是卷了一些一般的财物? 恐怕这是凶手的欲盖弥彰,瞒天过海之计,杀了人,拿走一些财物,摆出一副杀人劫财的样子,把案子引向财杀。 裴离赞扬地看向沈初,“确实如此。” 照理说现在这个时节,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的,一般人睡觉前都会把窗户都严实地关起来。 但严刚成屋内的窗户却是大开着的,而且窗户外面的草地上没有半个脚印,应该是凶手故意而为之。 为的就是让人以为凶手是偷完财物后,夺窗而出。 朱县令看着严刚成的卧房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没一会儿后,他突然走到了裴离的面前。 “裴少卿,之前严俊猜测严刚成可能是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横祸,我想去查查往年的卷宗,上面记载了严刚成多年来与人打过的官司,说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裴离笑着颔首,“可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 他觉得朱县令的猜测也不无道理,风谲云诡的生意场有时候比官场更可怕。 严俊拉住朱县令,“朱县令,我与你一道儿去吧,还能帮帮你什么的。” 朱县令边走边摆手,“不成不成,县衙的案卷不能经外人的手,你碰不得。” 这严俊是不是翰林院待久了,连这些规矩都忘了。 但严俊还是不想放弃,还准备继续游说朱县令。 裴离适时开口了,“严俊,不知我们可否在严家随意转转?” 严俊连忙答道:“自是可以,裴少卿请便。” 趁裴离和严俊说话的功夫,朱县令提溜着衣摆,悄悄地遁去了。 裴离也不管垂头丧气的严俊,带着沈初三人就往严家宅子的外头去了。 沈初看着这十几米高的院墙,不禁哇塞一声,“这围墙这么高,凶手怕是有通天的本领才能进进出出吧。” 就算是裴离这般的高手,使个轻功也需借力,徒手爬是爬不上去的。 所谓的飞檐走壁,那都是话本子上逗人玩的。 张大奎拍了拍这堵白墙,“确实,这面空墙徒手肯定是爬不上去的,除非有工具,比如抓钩之类的。” 沈初眉头轻皱,“抓钩?可是墙上光滑一片,并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 在抓钩使用过程中,必会对墙面造成一定损伤,留下孔洞。 孙策海分析道:“这样的话,如果凶手是从外墙进入严宅,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张大奎灵机一动,立马抢答,“除非严家有凶手的内应。” 既然靠自己进不去,那就只能靠别人了,比如有人给他开门之类的。 若真的是这样,那也跟他们之前的分析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