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莫简寻所想,顾书浅确实跟上了。 莫简寻轻而易举地就将鬼宅的门推开了,但他也来不及心生疑窦,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让顾书浅把嘴闭紧。 所以没走多久,莫简寻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你要多少银钱才能把那个秘密烂在心里?” 顾书浅无语地拍了拍额头,她刚刚也是魔怔了,还真以为莫简寻会跟董家鱼死网破。 她倒是忘了莫简寻压根没有这个胆子。 顾书浅翻了个白眼,“你要是还说这些屁话,那我就回去睡觉了,明日轮到我问诊了。” 莫简寻急忙挡在了顾书浅的面前,一咬牙,“五十两,怎么样?” 顾书浅头都没抬地往前走。 “八十两!” “滚开!” 莫简寻不死心,“一百两!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书浅站住脚,面无表情地看着莫简寻,“我再说一遍,滚开!” 莫简寻面容狰狞,略显扭曲,“好,算你狠,你给我等着瞧。” 放完狠话后,莫简寻头都没回地跑了出去,跑得很急,连头上的头帕被树枝刮掉了也没注意。 只留顾书浅在原地嗤笑出声。 沈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你就这么走了?” 莫简寻双手一摊,“对啊,我还能怎么办?顾书浅此人油水不进,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着急走,是为了去筹银子去的,他不信这世上有人不为财帛动心。 就算有,那一定是出的银钱不够多。 一百两收买不了顾书浅,那就二百两,实在不行就三百两。 沈初琢磨道:“那你出鬼宅时,有没有看到有别人进去?” 前脚莫简寻走了,后脚顾书浅就遇害了,还在鬼宅这么隐秘的地方,所以凶手绝对是紧跟着莫简寻进来的。 莫简寻想都没想直接摇摇头,“没有。” 他走的时候都快急死了,就算有人站在他眼前,他都不一定看得见。 裴离接着问道:“进去的时候呢,有没有人跟着?” 莫简寻还是摇头,“也没有。” 他又不是傻,跟顾书浅谈的事情如此重要,怎么可能会不探查好周围有没有人? 孙策海将两张无主的脚印摊在地上,指着莫简寻的脚说:“对对看。” 莫简寻无奈,只能听孙策海的吩咐,将脚印在了上面。 孙策海凑过去一看,莫简寻的靴子稳稳跟第二张脚印对上了,包括鞋底的花纹。 现在就只剩下那张模糊的脚印没有找到主人了。 莫简寻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何意,但他也不敢问,只得舔着脸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既没有伤人,也没有杀人,就养个外室而已,想来大理寺的官差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顾书浅死不死的,与他无关。 更何况,顾书浅死了,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今晚定要好好庆祝庆祝。 沈初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莫简寻,随后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你走吧。” 莫简寻一听这话,微微欣喜了一下,见裴离没有阻止,连忙扭头就跑。 犹豫一下,都算他不要命了。 张大奎看着莫简寻的背影,拳头有些痒,朝沈初问道:“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了?” 沈初眯了眯眼,“自然不可能,等我们找到杀害顾书浅的真凶,再好好收拾他。” 大晋朝的律法是放过莫简寻了,可不代表他们会放过。 莫简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张大奎把拳头握地嘎嘎作响,“也是,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 裴离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还伴随着小孩的尖叫。 他们几人刚刚是在安济坊的大门口找到的莫简寻的,声音的来源正好是门口不远处的小巷子。 张大奎率先冲了过去,最后在一阵烟雾中,提起了一个圆圆滚滚的小孩。 小孩在张大奎手里不停扑腾,也不哭,一直在试图挠花张大奎的脸。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你快放开我!” 张大奎脸都要气黑了,指着地上还没点着的爆竹就开始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是哪家的小孩?这些爆竹是不是从家中偷的?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十分危险,不是你个黄毛小儿能玩的。” 小孩见张大奎如此凶残,圆溜溜的眼睛直转,然后两只小短手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软乎乎地看着张大奎。 “哥哥,你不要告诉我爹娘,我下次不敢了。” 张大奎也不好跟一个小孩多计较,只是在放下他之前,又威胁了几声:“下次再让我抓到你,我一定揍你的屁股。” 小孩站稳后,小手背在一起,歪着脑袋朝张大奎甜甜一笑,“我理你个鬼。”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张大奎刚想去追,却被沈初拦住了,“我知道他是哪家的小孩,待会儿上门找他去。” 安济坊不远处有个杂货铺,她之前路过时,正好看到这小孩在里面被他娘揪着揍,所以印象深刻。 熊孩子之所以熊,就是因为笑脸给多了。 李广进深表同意,“对,给他个教训,这爆竹可容易伤人啊。” 爆竹虽是用竹子做的,但竹子爆开时,极易伤着眼睛,大人都要注意,何况是五六岁的小儿。 沈初好笑地摇了摇头,准备把墙角那些爆竹都收走,刚弯下腰,余光一瞥,当即就敛了神色。 她突然开口:“你们还记得秦墨棠吗?他说那日晚上将顾书浅送到这个小巷子后,看到了一抹蓝色一闪而过。” 裴离点了点头,“记得,现在想来,那抹蓝色应该就是莫简寻丢失在鬼宅的头帕。” 沈初站直了身体,用手指向巷子口,“可我还记得,莫简寻说他一直在安济坊的门口等顾书浅。可这里,明明看不到安济坊的门口,那他又是怎么看到那抹蓝色的呢?” 这个巷子并不是正对着安济坊,而是在安济坊东北处,大概呈四十五度角的样子。 再加上巷子不宽,也就沈初的双臂展开那么长,所以从巷子往外看,压根看不到安济坊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