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哈哈大笑起来,“老子就是个畜生。” 沈佩兰绝望地流下了眼泪,“你个下流坯子,放开!” 见沈佩兰好似没有力气挣扎了,陈恩也松开了钳制,伏下身去狠狠亲了沈佩兰一大口,“我就是下流,我就是。” 他刚想把身上碍事的衣物全部扯开,一个没注意,就被突然挣扎的沈佩兰甩下了床。 本来就醉酒的他,又被摔得头昏眼花,这下彻底没了气力,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沈佩兰的双眼空洞无神,脸上毫无生气,机械地抬头望向了桌上的酒杯。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再睁眼就变成了坚毅的神情。 她紧咬着下唇,坐到了桌旁,从腰间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倒进了青釉八方杯里,再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 “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沈佩兰端起酒杯,最后再念了一声“静远”,然后就准备饮下杯中的毒酒。 突然,陈恩撑着凳子站了起来,拉住了沈佩兰的手,将她甩到了一边,“你个小娘儿们,你敢推我?” 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就喝光了,“你等着,我待会儿弄死你。” 沈佩兰惊恐不已,指着酒杯颤颤巍巍道:“毒酒,你喝了我的毒酒。” 陈恩的脸色一片煞白,“毒酒?这是毒酒?” 他死死地盯着沈佩兰,“你让我喝毒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杀了你!” 陈恩恶狠狠地掐住了沈佩兰纤细的脖子,就算他死,这个女人也要跟他一起下去做对鬼夫妻。 只是他身体里的毒性发作的很快,沈佩兰还没怎么挣扎,陈恩一下子就失了力气,向后倒去。 脑袋先是磕在了床沿上,然后再倒在地上的。 他突然抽搐了起来,侧着身子呕出了白沫,然后感到一股腥咸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淌落,接着是眼睛、鼻子和耳朵。 陈恩想伸手抓住沈佩兰的裙角,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力的嘴唇,喉咙里发出隐约的痰声和微弱的呻吟声。 他想弄死面前的女人,可是他最终只能瞪大了双眼,然后无力地闭上了。 沈佩兰见陈恩的胸口不再起伏之后,身体颤抖了一下,全身绷紧,仿佛有只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刺痛感顿时在她的身体中传遍。 满脑子都是她杀人了,她把人毒死了。 她惊慌失措之下只想到了跑,远远地离开这里。 沈初举起了手,“我想问问沈姑娘,你倒的毒药是哪种毒药啊?” 马仁义又一个惊堂木拍了下去,“是我审案还是你审案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初只能微微一笑,“当然是马大人你了。” 马仁义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沈佩兰,我且问你,你倒在酒杯里的是何种毒药啊?” 沈佩兰低声道:“是砒霜。” 沈初又问道:“所以说,你带着的砒霜是想留给自己吃的?” 沈佩兰点了点头,“是。” 嫁给陈恩并非她所能选,但她可以选怎么死。 马仁义扯嘴一笑,理了理头上的乌纱帽,“都说完了?” 沈佩兰连连点头,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大人,我把实情都告诉你了,老天爷在上,句句属实,没有半点假话。” 马仁义从凳子上起了身,然后走到了沈佩兰的面前。 “诸位都听见了,刚才沈佩兰在堂上的一番供词,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依她所说,句句是真,没有半个假字啊?” 其中有一个官差开了口;“大人,我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 马仁义又朝周师爷问道:“周师爷,你说呢?” 周师爷思索片刻,“回大人,我也觉得她说的就是真的,那陈恩是误喝了毒酒,故而中毒身亡。” 看到马仁义笑眯眯的模样,沈佩兰不知为何,心中一惊,“是啊,大人,他是喝了毒酒,可那毒酒我本来是想自己喝的,却没想被他拿了去了。” 马仁义弯下腰来,看着沈佩兰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一、派、胡、言。” “沈佩兰,刚刚本大人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给了你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把案情如实招来,还答应你给你那相好的治伤。” 马仁义失望地看着沈佩兰,“可是你呢,凭着你那小小的聪明,是口若悬河,花言巧语,说一点似是而非的话,把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状全都移嫁在一个死人的身上,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死无对证,蒙骗过关了? 马仁义回到座位上,重重敲了一下惊堂木,“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把一个偌大的谎话,说到我阳城县的县衙大堂上来了!你把本大人当成什么人了?你把本大人的脑袋当成木头的了?是吃干饭的?” 居然有蠢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说谎,找死! 沈佩兰抖了一下身子,已是满脸的泪水,“大人,我没有……” 马仁义怒目圆睁,“住嘴!本案的案情早在昨天晚上,经过我的勘查,我就能决断了,刚才我容你一番狡辩,那完全是本大人宽宏大量,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那我就顾不得你了。” 沈初又举起了手,“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她感觉马仁义大概是有表演型人格,那她就配合他演出一下。 马仁义皱眉,又是这个多嘴的女子,不过她的话确是正正好,“这儿轮得到你说话吗?” 沈初撇了撇嘴,嘀咕道:“装模作样。” 要是现在有镜子,她一定让马仁义照了照,看看他得瑟的模样。 马仁义正襟危坐,“那行,那下面就由本大人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一回吧,看你还有什么可辨可说的。” “本县城往西十二里,有个村子叫小溪村,沈家有女名佩兰,今年整二八,长得是相貌出众,传出村外,邻村的很多人家都相继提亲,都想娶回自己家当儿媳妇。” “可他们哪里知道,沈家之女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不遵守妇道,私下里与同村曹家的儿子曹静远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