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抬手拒绝了,“坐就不必了,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灵灵失踪一事。” 蔡张氏走了出来,听到灵灵的名字,她就满脸的厌恶,仿佛听到就是对她的侮辱似的。 “哎呀,各位官爷,灵灵真没失踪,她就是跟野男人跑了。” 裴离不可置否,“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女子的清白名声是最宝贵的东西,怎能被区区几句话毁掉? 蔡张氏理直气壮道:“有啊,我当然有,你们等着。” 没多会儿,她就扭着硕臀出来了。 她拎起手上的靛蓝色荷包,“这就是当时那个带走她的男子掉在地上的,我看着值些钱就留下了,我就说我有证据吧。” 姜清晖急了,蔡张氏之前可没有同他说灵灵是被人带走了。 “她被男子带走了?什么时候?那男子你可否认识?” 蔡张氏看到姜清晖后,就下意识地找苕帚,“关你屁事,你天天上我家来我还没骂你呢,赶紧给我滚出去。” 沈初不耐烦地打断,“你把灵灵被带走这件事如实说来,不然我们大理寺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 话音刚落,孙策海和李广进就配合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佩刀的银光在阳光下更是耀眼,直直反射到了蔡大海和蔡张氏的脸上。 蔡张氏咽了咽口水,“其实我也没看到灵灵跟他跑了,我就是看到他们二人在说话,那天……” 大概是五日前的戌时左右,她之所以记这么清楚,还是因为蔡大海说这个时辰回家,她才时刻注意着漏刻。 戌时一到,她便披着衣服出门了,准备在门口等着蔡大海归家。 不过蔡大海没等到,却看到了灵灵跟一个男子在村口的柳树下拉拉扯扯的。 她当下就不满了,直接吼道:“小贱蹄子,你给我滚回家来,大晚上的居然跟男子无媒苟合,也不怕败坏了你姐姐的名声。赶紧给我滚回来热菜,你爹回来要吃。” 灵灵被吓了一跳,赶紧甩开男子的手就跑回了家,路过蔡张氏时都没敢抬头,只好轻声道:“娘,我这就去给爹爹热菜。” 蔡张氏见那男子还在望着灵灵的背影,拿着苕帚就冲了过去,“不要脸的玩意儿,还不赶紧给我滚,看我不打死你。” 男子立马落荒而逃。 蔡张氏看到地上的荷包,想都没想地就揣进了兜里,“我女儿的手是白摸的吗?这就算我的报酬了。” 裴离问道:“那男子的脸你可见到?” 蔡张氏看到裴离的相貌后,又想到了他的身份,不耐烦的声音也降低了一些。 “那天那么黑,那玩意儿又跑得那么快,我看见才有鬼了呢。” 裴离接着问道:“那灵灵回家后,你可问过她那男子是谁?” 蔡张氏抠了抠指甲,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问这干嘛啊,肯定是女大思春了呗,只要有聘礼,我管她嫁给谁。” 她已经想好了,就灵灵那个长相,怎么也得要个五百两聘金。 沈初:“那灵灵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蔡张氏耸了耸肩,然后双手一摊,“我哪知道啊,她每天寅时起,我们那时候还在睡觉呢,哪知道她在干嘛啊。” 姜清晖皱眉,“灵灵寅时就得起?她起那么早干嘛啊?” 医馆辰时才开门,天灵村去镇上每日都有牛车,所花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不到。 蔡张氏觉得姜清晖就是个蠢货,也不知道孔大夫怎么会收他为徒的。 “你看着院子不得扫?脏衣服不得洗?还有那水缸不得挑水?后院的鸡不吃饱了怎么下蛋?她不做早膳,我们起床后吃什么?” 她还没嫌弃灵灵早膳做的太早,到他们吃的时候都有些凉了呢。 姜清晖气急,从小受到的教导都没能拦得住他骂蔡张氏,“你!你为母不慈!” 蔡张氏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不慈?要不是我豁出去了半条命,她能生下来?她的命是用我儿子换的,她就该给我家当牛做马还债!” 要不是灵灵,她就能给蔡家传宗接代,蔡大海也就不会出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姜清晖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你!你!” 蔡张氏大手一挥,“别你你你了,我现在能说的都说完了,你赶紧给我滚蛋。” 沈初拦住面红耳赤的姜清晖,朝蔡张氏问道:“那四日前,灵灵有没有把你说的这些活计都干了?” 蔡张氏冷哼一声,“当然干了,她不干,我打断她的腿!” 沈初朝裴离说道:“那灵灵应该是在四日前的寅时后失踪的,我们先走吧。” 张大奎见裴离点了点头,走之前看着蔡张氏,“你会有报应的。” 蔡张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理寺的官员又怎样,哪怕到了圣上面前,她也敢说是灵灵欠了他们一家的。 “来啊,你看我和报应谁先死,还有你这个黑驴……” 还没骂完,蔡如花就扑进了蔡张氏的怀里,一直啊啊个不停,还不停地抠嗓子眼儿。 蔡张氏急得不行,“花花,娘的宝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嗓子疼啊?” 蔡如花直摇头,然后一脸控诉地盯着裴离的背影手舞足蹈起来,啊啊啊也变得嘶哑不堪。 这么一比划,蔡张氏虽然没看懂,但也知道花花的嗓子跟裴离脱不了干系。 她当下就冲了出去,拦在了裴离的面前,“你不许走,我家花花的嗓子是不是你弄坏的?我跟你说,你不赔钱是不可能走的。” 蔡张氏恶狠狠地盯着裴离,刚刚离得远,她没看清裴离的相貌。 这下靠近了,她才发现裴离长得是如此的俊朗不凡,最重要的是他的衣裳,看料子就知道是个富家子弟。 这下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我不要赔钱了,你娶了花花,我就放过你。” 沈初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处,“你什么意思?” 蔡张氏不满地看着沈初,又重复了一遍,“我家花花的嗓子被他弄坏了,我不要他赔钱,我要他赔人。” 沈初冷声道:“不可能。” 真是痴心妄想,居然把主意打到她家大人的身上了。 蔡张氏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能做他的主?” 居然敢跟她家花花抢男人,找死。 裴离挡在沈初的面前,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