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书院是京城除国子监外最大的书院,据说已经传承数百年,是无数读书人向往之地。 今日便是云来书院的招生大考,许多外地学子也早早来到了京城备考,使得京城在这几日热闹非凡。 “大考开始,进。” 随着一声清亮的声音,数百名学子整齐划一地步入了属于自己的考场。 沈初百无聊赖地撞了撞张大奎,“云来书院招生,我们来干嘛?” 张大奎也打了个哈欠,“云来书院三年招生一次,我们大理寺的人每次都会来帮忙维持秩序。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随便溜达溜达就行,那些考生不敢在云来书院做什么。” 沈初想想也是,就这招生规模,堪比春闱了,要是有人真敢做什么,这辈子怕是官场无望了。 沈初揉了揉空荡荡的胃,“要考多久啊?” 张大奎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看着时辰,应该快结束了。” 果真如张大奎所说,不到半炷香的时辰后,考生们就陆陆续续地拿着卷子出来了。 云来书院的院长正对着名单一一勾选名字,但名单上的最后一人却迟迟不交卷,可已经超过交卷时辰许久了。 他对马来和有些不满,他向来最不喜不守时之人,要不是马来和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他怕是当下就让他滚回家去。 说是这么说,但他敲门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马来和!马来和!” 屋子里还是没人应,院长一气之下直接踹开了门,可是屋子里却没有半点人影,只桌上摆着一张写的满满的卷子。 沈初和张大奎也被这动静引了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院长慌张地拉住张大奎的袖子,“马来和不见了!” 沈初开口道:“是不是走了?” 院长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指着院子里的门说道:“不可能,他的卷子还在桌上,而且我就站在门前收卷子,那是出去的唯一一扇门,他要是出去,我肯定会知道。” 听到这话,沈初也重视了起来,“那我们去其他屋子里找找。” “马来和,马来和,你在吗?” 三个人把院子里的屋子都翻了一遍,院长还喊来了书院里的其他夫子又找了一遍。 可是,连马来和的半根头发丝都没见到。 院长的目光难掩焦急的心情,“怎么样?找到没有?” 其中一名夫子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没找到啊,他父亲可是工部侍郎啊,此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啊。” 另一名夫子的额头也急出密密一层汗珠,“什么?马来和的父亲是工部侍郎,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初默默地举起来小手,然后躲在了裴离的身后,“不好意思,大理寺少卿知道了,这算走漏风声吗?” 她见一直找不到马来和的身影,只能去找裴离,哪知道一回来就破坏了人家的计划。 裴离侧身给沈初挡住了夫子们愤怒的目光,冷冷道:“这事儿瞒不住,得抓紧找到他。” …… 马府的轿夫频频往云来书院里望去,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儿啊?别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家少爷怎么还不出来啊?” 这时,从云来书院里出来一个下人,凑到轿夫面前,低声道:“快回府禀告你家老爷,你们少爷丢了。” 轿夫吓得不由变了脸色,“什么?少爷丢了?” 一个多时辰后。 马大人踹开了院长的屋子,看到他居然还有心思给旁的学子讲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上去就扯住了院长的衣服,“我儿子找到了吗?” 院长愧疚地摇了摇头,“还未找到马公子,不过我们已经上报给大理寺了,大理寺的裴少卿正带着人找。” 马大人才不管谁去找,他只要见不到他的儿子,其他人绝不能好过。 “你们谁知道我儿的下落,”他随手扯过一个学子,“我儿子去哪儿了?” 学子的嘴唇颤抖的厉害,显然是吓得不行了,“我……我不知道。” 马大人甩开学子后,又挑了一个,“你来说,我儿子去哪儿了?” 这名学子就更害怕了,结结巴巴了半天,都没说得出一个字,只知道不停地摇头。 马大人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身上都略过了一遍,挑了个看起来最镇定的,“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学生吴宣。” 马大人拍了拍吴宣的肩膀,声音放低了几分,“吴宣,不用怕,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马来和去哪儿了?” “回大人的话,马来和去哪儿了我不清楚,不过我今日好像听见孙思云和马来和吵了起来。” 马大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孙思云是谁?” 一名穿着蓝色棉衣的学子站了起来,“禀大人,是学生。” 马大人目光阴恻地盯着孙思云,“你为何要与我儿吵架?” 孙思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今日令郎趁监考官换岗之时,钻出号舍,骚扰我等,我这才气不过,与他争论几句。” 马大人重重地拍打着桌子,“一派胡言,我儿平日最是乖巧,一向循规蹈矩,岂是破坏规矩之人!” 孙思云深吸一口气,语气中有些许的不忿,“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学子,他们都知道。” 马大人怒极反笑,“好,很好,我今日不会与你这般的黄口小儿计较,免得有人说我以大欺小,来人,去把他的父亲给我叫过来。” 他也是看到孙思云的脸才想起来,他的父亲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孙正,父子俩长得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久之后。 孙正板着脸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都察院御史,周立雄。 周立雄上来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不请自来,各位多包涵啊。” 马大人看着孙正的脸,快要把后槽牙给咬碎了,随后看向周立雄的脸色好上了几分。 “好,那就请御史大人评评理,犬子失踪之前曾和他的儿子有过争吵。” 周立雄好声好气地劝道:“小孩子之间争吵几句最是平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