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张大奎,雍王已经出现了慢性咳嗽,眼部畏光的症状,看来这几日的病情极速恶化,病症应该是到了晚期,连裴离的一脚都受不住。 雍王趴在地上,焦急地把碎落的五脏揽到怀里,“我的药,我的药。” 最后发现再也拾不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裴离,“我要杀了你们。” 沈初不等他废话,直接捂住嘴,朝雍王撒了一把药粉,她一向信奉趁你病,要你命,而且艾滋病这玩意儿可不能见血。 李广进一脸惊讶地看向倒地不起的雍王,“沈妹子,什么药这么好用?” 沈初一脸得瑟地摇了摇腰间的荷包,“还记得王书文种的那些曼陀罗花吗?那可是蒙汗药的原材料啊,我怎么能放过呢?” 大量的曼陀罗花再加上曲麻菜、茴香和黄精等,这就是行走江湖的必备良药,蒙汗药。 张大奎走过去踹了踹昏迷的雍王,“那他怎么处理啊?” 裴离看了雍王一眼,“交给圣上吧。” 在大晋朝,涉及皇族违法犯罪的案件,大多都由皇帝亲审,并亲自做出处理的决定。 沈初朝裴离问道:“那圣上会让雍王给五名死者偿命吗?” 裴离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会。” 沈初心里也明白,只要不涉及到政治层面,就没有所谓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看的一份文献,上面说在中国古代是没有艾滋病的,艾滋病是在后来从西方才传入中国的,她便准备将此病说的严重些,好让旁人不敢有轻慢之心。 随后她朝搬运雍王的孙策海和李广进说道:“千万不能让他流血,碰了他的血,会得与他相同的病。” 然后想了想,又加了句:“会死。” 吓得孙策海和李广进两手一松,直接将雍王摔在了地上,又怕把他磕破了流血,赶紧扶了起来,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 …… 快要过年了,大理寺门前已经被贴上了崭新的春联,门房一大早就带着一群捕快在扫尘除旧。 沈初连续几日都馋馄饨摊大娘的手艺,每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往馄饨摊去了。 刚吃饱喝足走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浑身补丁的老者正在大理寺门口张望着,来回踱着步,好似有些着急。 等她走近一看,原来就是前几日在馄饨摊遇上的老道士,便主动开口道:“道长,来大理寺所为何事的?” 老道士听到声音就觉得有些熟悉,转身一看,果真是那个不算姻缘算财运的小丫头,“终于等到你了,我有事找你们大人。” 沈初没想到老道士居然知晓他们的身份,“那你跟我进去吧。” 她带着老道士到少卿厅的时候,裴离正在案前忙着公务,而张大奎等人临近过年闲来无事,除了嗑瓜子就是喝茶水。 孙策海看到老道士时还有些惊讶,“这不是……”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正是老道。” 裴离放下手中的公务,站起身来,“道长,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想起这几日遇到的事情,老道士思绪凌乱,无奈地叹了叹气,“哎,就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儿,才来大理寺找你们的。” 孙策海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道士,“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们那日虽未穿官服,但浑身的气势却做不了假,况且……”随后,老道士有些无语地看向孙策海,“况且你以为捂住我的耳朵,我就听不见了吗?” 裴离几人瞬间齐刷刷地看向孙策海,他嘴角微微抽搐,只好傻笑着挠挠头,以缓解尴尬。 沈初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道长,今日前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了?” 老道士眉头紧锁,缓缓道来,“老道是云游才来到京城的,再加上囊中羞涩,在京城中并无居所,所以只能借助在城外的白云观,住进去第一天我便察觉到了异常……” 此白云观非彼白云观,最出名的白云观位于京城的城西,是道家全真三大祖庭之一。 而城外的白云观却是个小道观,因这个名字,香火虽说不上人声鼎沸,但相较于旁的小道观来说,却是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老道士说好听点是云游,其实就是穷游,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身全是补丁的道士服,别说是租院子了,最便宜的客栈也住不起,所以只能舔着老脸求道观收留了。 那日他饿得体力不支,好不容易才挪到了白云观前,求观主好心收留,他可怜的模样,再加上其他香客的求情,他成功入住了免费的客房。 李广进不怀好意地看着老道士,“你是故意的吧?” 老道士眼底浮现一丝得意,勾了勾唇,“天机不可泄漏。” 张大奎一向对别人的事情最感兴趣,“你继续说,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异常?” 老道士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住下的第一天夜里,大概是子时左右,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本来想起身去看看的,但是等我出门的时候,那声音又没有了。” 别的老头到了他这把年纪,或许是眼盲耳聋了,但他的耳朵一向好使,不然也不会被捂住耳朵,还能听见裴离几人的谈话,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沈初猜测道:“会不会是道观里女弟子发出的声音?” 老道士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第二日便去套了一个小道士的话,他说白云观从不收女弟子,这几日也没有女香客留宿。” “第二日的晚上我特意没睡,一直等到了子时左右,果然又传来了女子的哭喊声,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好似是从隔壁传来的,但是我怕打草惊蛇,没敢有别的动作。等到了第三日的白天,我趁着四下无人,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发现屋子里面全是灰尘,连个脚印都没有,一看就是几年没人住过的样子。” 张大奎的眉心蹙成了一团,“声音会不会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的?” 老道士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自顾自得说着,“直到第三日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