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们吓了一跳。 虞清颜不认识她们,她们却是在赏雪宴上见到过虞清颜,慌忙行礼:“见、见过公主殿下!” 怎么就这么倒霉,叫长公主听到了! 赏雪宴上,长公主跟谢世子针尖对麦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性子。而且她还跟那个秋言蕴关系极好…… “殿下恕罪……臣女们一时头昏,不是有意的!”她们惴惴不安地跪在地上请罪。 大过年的,虞清颜也不想动气。 可是这些人如此胆大包天,竟在皇宫里蛐蛐言蕴姐。 何况忠勇侯又有了孩子,这又怎么了?失独家庭,难道还不许再生个孩子作为痛失爱女之后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吗? “自个儿掌嘴二十,再每人抄写百遍佛经供于宸王妃牌位前,去给宸王妃请罪。”虞清颜冷声道,“下次再让本宫听到类似的话……全都去天牢跟杨席氏作伴去。” 小姐们面色一白,赶忙道:“绝对不会了!” 虞清颜甩袖离去。 她们刚刚说的忠勇侯小妾有了身孕,虞清颜之前也听说了一些,听闻这一胎不甚安稳。为此贤妃还特地让太医院开了些安胎药跟补品,给侯府送去。 就连虞岳辰也特地跑过两趟侯府,送了不少礼——其实严格来说,虞岳辰跟秋言蕴还没拜堂,秋言蕴不算是宸王妃。即便下葬,也只能以秋家未嫁的女儿的身份,葬入秋家的祖坟。 可虞岳辰认定她就是宸王妃,唯一的宸王妃。他还将秋言蕴破例葬于皇陵,他日后长眠的墓室里,造了口奢华漂亮的合葬棺,以后死了跟秋言蕴合葬。 而秋言蕴的父母——虞岳辰的岳丈岳母,他亦替秋言蕴尽孝心,隔三差五去拜访,当自个儿的亲爹娘孝顺。 但即便如此,没有儿子建功立业袭承爵位,也没有女儿当皇后,唯一的妹妹贤妃也不得宠…… 秋家颓势不可挡。 不过好在忠勇侯又有了新的孩子,总不至于绝了户。 年前虞清颜让宫人给相熟的长辈送年货,也给忠勇侯府送了些。今日见她们谈及秋家,语气不屑,也不知京中还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欺负秋家。 去给贵妃跟皇上拜年请安之后,虞清颜出了宫,带上些礼物去了趟忠勇侯府。她去得大张旗鼓,坐的还是公主仪杖,并不低调。 单是一个宸王罩着秋家,权贵不怎么放在心上。可再加一个如日中天的长公主……这就得掂量掂量了。尤其是进宫给皇后请安的贵女们因为秋家的事,被长公主责罚了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世家权贵皆是擅长见风使舵的,见此情景,哪里还敢轻视秋家。甚至虞清颜前脚刚走不久,后脚门可罗雀的忠勇侯府面前便停了两三辆马车,来拜访忠勇侯。 “消息可真灵通啊。”马车里,虞清颜掀开车窗帘子往外看,扯了扯嘴角,“效果怎么这么好,大哥不也常来吗?” 晴蕊拨弄着炭盆,道:“殿下同宸王殿下是不一样的——就算宸王殿下几乎跟太子殿下分庭抗礼,是最尊贵的王爷,可是再怎么位高权重也得守规矩。您虽然是公主,同样位高权重……但陛下最宠您,您不用守规矩。” “哦?”虞清颜挑眉。 她明白了晴蕊的意思。 虽说她平日里挺守规矩的,从不欺女霸男,是父皇贴心的小棉袄……可是皇帝将她宠上了天。 她有不守规矩的权利。 别的皇子们得老老实实地在这一方天地里守着规矩,长公主就可以拿根棍儿将天捅个窟窿。皇帝还得在底下张开怀抱小心翼翼地接着,生怕摔着。 而这样有足够的能力搅动风云,却又不可控的人,才是权贵们真正忌惮的。 仪仗浩浩荡荡,行得缓慢。 难得这样悠闲,虞清颜趴在窗边欣赏宫外的景色,云裳侍立在窗外,跟着马车慢慢地走:“主子,属下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禀报,跟席宴江有关。不过属下想着,主子近日政事繁忙,听点儿乐子放松一下也挺好。” 乐子? 虞清颜诧异挑眉,“他怎么了?” “席宴江最近总是打探您的消息,属下怕他要使什么坏,在暗中盯着他。结果没发现他要做什么不利于您的举动,倒是发现他家暴孕妻。”云裳道,“不过护院将席宴江暴揍一顿丢出去,若不是今晨被街坊发现,他怕不是就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虞清颜:“郑雨蝶不是他千方百计求娶来的么?听闻婚后他跟郑雨蝶还挺恩爱的……他知道郑雨蝶的真实身份了?” 云裳点头:“是。” 虞清颜捧着手炉唏嘘。 先是向富商独女严清清献殷勤,一边嫌弃身份低微一边眼馋家产,想吃绝户。遇到更好的尚书千金,就立马改了心思,想要靠高官岳丈一步登天。 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破防了。 “然后呢?”虞清颜问。 云裳:“郑雨蝶虽然见了红,但没什么大事,她搬去湘盈夫人的别院养胎。湘盈夫人向郑尚书哭诉了几句,掉了几颗眼泪,郑尚书就去给席宴江穿小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