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天雷滚滚。 京都城笼罩在一片电闪雷鸣之中。 这样的异象简直前所未闻。就连虞清颜偶尔清醒片刻,听着外面一声大过一声的滚雷,迷迷糊糊道:“这是哪位道友……在渡雷劫吗……”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么大阵仗。这“雷劫”…… 不会是劈她这个异世之魂的吧? 虞清颜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高烧让她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甚至有种魂魄即将游离的错觉。 她慌乱地伸出手摸索,下一瞬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席云淮?” “我在。”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沙哑,隐约透出几分紧张:“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手温暖干燥,似乎一下子就将虞清颜拉回到了人间。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惊慌被慢慢安抚。 很快她再次陷入了昏睡。 朦胧中,她似乎被喂了什么东西。但不同于以往苦涩的药汁,这东西圆溜溜的,有丝淡淡的花香味,入口清爽。 “……是这样的吗?” “对,说是得含着……” 晴蕊阴竹的声音仿佛很遥远。 虞清颜的眼前一片光怪陆离。一会儿浮现出她刚出生的时候,父皇喜极而泣,当即宣布赐封号长乐帝姬。赐食邑,赐封地……一连串的赏赐,起居郎一口气写了好多页,笔都写劈叉了。 一会儿又浮现出她第一次会走路,大哥四哥都想让她朝自己走去,结果犹豫的虞清颜摔了个大马趴,最后被二哥给抱了起来,嫌弃地用衣角给她擦口水…… “娇娇,娇娇……” 好像听到了父皇的声音。 她想要伸手去够,却怎么也够不着。 但她的手一直被一只手握着,熟悉,温暖,令人心安。 …… 身体轻飘飘的,似乎飘在云端。 面色苍白的少女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阳光明媚,小鸟叽叽喳喳的在枝头跳跃。温暖的阳光倾泻在身上,暖融融的,惬意极了。 虞清颜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盈。 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她这是……来到天堂了吗? “娇娇?你醒了!”身旁传来皇帝的声音。 虞清颜循声望去,这才发现父皇坐在她的床边。正值壮年的九五之尊眼底青黑,形容憔悴,鬓边也添了几根银丝。 “……父皇?” 皇帝眼眶通红,摸摸她的头,“可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七日了。” 虞清颜呆住了,“七日??!” 她还以为睡了一晚上。 怎么眼睛一闭一睁,七天就过去了?! 不过她好像记得,这次她病得很严重。但是怎么会这样?自从认识了席云淮,可就没病得这么重过。 上一次昏迷七天,还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父皇差点儿把国师塔给拆了。 虞清颜不知道,这一次,她父皇也差点儿拆了国师塔——虞清颜甚至有段时间都没气儿了。 不过好在时间不长,但这些虞清颜并没有印象。这七日混沌昏沉,好似做了场梦。但皇帝鬓边新添的银丝告诉她,这七日远不是一场梦那般简单。 她愧疚道:“让父皇担心了。” 她的身体,让她的家人们操碎了心。 “娇娇没事就好。”皇帝笑,“昨日九月初五,是你的生辰。朕本来想给你大办一场,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没关系,等你好了,朕给你补回来。” 会试结束没几日就是她的生辰,算算日子的确是过了。 十六岁的生辰过了…… 她活过了十六岁。 是不是成功度过死劫了?! 虞清颜四下看了看,发现这是席云淮住着的别院厢房,不是皇宫,她连忙问:“席云淮呢?” 她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似乎听到席云淮的声音,也感受到了他的温度。 可是怎么醒来之后,他就不见了? “那孩子啊。”皇帝神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他待你倒是还不错。” 这七日席云淮几乎不眠不休。虞清颜一直高烧不退,他便冒着雨去庙里跪求平安符,回来之后就发了高烧,但虞清颜的烧却奇迹般地退了。 席云淮高兴地几乎喜极而泣……然后就病倒了。 晕到现在。 老父亲勉强满意,瞅着也稍稍顺眼了些许。 不过爱女能度过十六岁的死劫,那小子也算功不可没。 皇帝:“张福德,传令下去,赏严云淮黄金万两,良田万顷……再封个侯——娇娇喜欢什么侯?” 就算驸马是吃软饭的,也不能身份低成这样。 不然怎么配他家娇娇? 虞清颜正疑惑席云淮到底去哪儿了,父皇为何不告诉她,然后就听到了一连串的赏赐。 她眨了眨眼睛,侯不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 “父皇这是,接受他当您女婿了?” 皇帝:“……” 女婿二字,让他下意识排斥皱眉。 “上门的上门的,我又不嫁出去,咳咳……天天搁您跟前晃悠,您怕什么嘛。”大病初愈,虞清颜脸色苍白。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跟父皇撒娇。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